凌晨兩點鐘。
手術室門開了,柳逢春飛快站起身踉蹌著跑過去,看到床上的人兩眼一黑,徑直暈死過去。
「柳哥——」
昏迷前,他聽到有人喊他,想回頭卻沒力氣。
夢裡,他捂著嘴巴止不住流眼淚,程巷一身上都是傷痕,最長的一條貫穿了整個胸膛,心臟位置還有一枚子彈留下的黑洞。
汩汩湧出黑色的血液,渾身被刺眼紅色籠罩。
他抱著程巷一,用力搖晃,祈求他千萬不能出事。
而男人沒給半點反應,柳逢春試探著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啊……」
一片白光中,世界只有他兩個人,而如今,只有一個人的心臟在跳動。
「柳哥,柳哥你還好嗎?」
睜開眼,秦光明慌忙跑過來,柳逢春疲憊睜開眼睛,嘴唇微動發不出聲音,舔了下唇瓣,緩了會兒。
「程巷一在哪兒!」
秦光明鬆了口氣,有力氣凶他就行。
「老大在隔壁,人沒事兒,就是還在昏迷,別擔心,柳哥先好好休息。」
柳逢春動了動手臂,手背上連著的吊瓶還剩一半藥,他的狀態很不好,能感到的虛弱,微涼的液體進入血管,手指一陣陣發麻。
「呼,沒事兒就好。」
秦光明搬了椅子坐他床邊陪著:「柳哥,你餓不餓,我買了粥在外面溫著,這就給你拿進來。」
掛水掛的他口中苦澀,吃點東西墊墊會好很多,秦光明把粥端進來果真是溫熱的,入口粘稠香糯,不像醫院外面隨便買的。
「秦光明,你回公司吧,別人我信不過,你去壓住消息,別讓有心人生事。」
「我知道,柳哥你可一定要養好身子,老大醒來見著你這副樣子,身子還沒好,心就開始疼了。」
柳逢春輕笑了下:「我知道。」
瓶里最後一點藥掛完,護士來起了針,秦光明推開門預備帶他去隔壁看程巷一,門口是訓練有素的隊伍,牢牢守著這一層,柳逢春到了隔壁,就看見夢裡的場面沒出現。
程巷一面部擦傷的部位塗上了藥水,身上繃帶遮擋住受傷部位,正躺在床上掛水。
柳逢春坐在床邊上,不放心地伸手探他鼻息,確認人好好的,內心好笑,真把夢裡的當真了,太傻。
手捧住男人溫暖的臉,蹭他下巴生出來的胡茬,嘴巴一抿,眼淚珠子就想下來,被硬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