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澤宇掀起眼皮,兩人的視線在電梯上相撞,何澤宇瞧著陸顯微晃動的目光忽的挑起嘴角,「好啊。」這是邀請,他終於忍不住要對自己出手了嘛。
何澤宇和陸顯微就近選了一家火鍋店,裝修古典,木欄格子窗隔出一個個座位,兩人選了角落的位置。
陸顯微給自己倒了杯酒後又主動給何澤宇倒酒,第一次在他這受到這待遇的何澤宇有些受寵若驚,雙手舉著酒杯配合著他,目光則掃著對方斂著的眼眸,是害羞了嘛都不敢看自己,真可愛——
「來,先走一個。」
杯子輕輕一磕,兩人都把杯中酒喝了個乾淨。
陸顯微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淪落到需要喝酒來壯膽又把酒杯滿上一口乾了一杯,喝的太猛打了個酒嗝。
何澤宇被他逗笑,「你喝這麼急幹什麼?長夜漫漫啊——」
陸顯微不自然的笑了下,服務員把菜也都上來了,兩人就開始一邊吃一邊聊。
但倆人心思都不在吃飯上,倒是酒下的快。
何澤宇瞄了眼陸顯微喝空的三個啤酒瓶,聽著他把話題從天南扯到海北簡直就是在說各種胡話。
看得出他很緊張,心裡暗暗開心他是因為自己才這麼緊張的,他果然是喜歡自己的,應該是不好意思開口說想和自己做,自己要不要給他個台階下吶?
他端著酒杯一邊喝一邊遊刃有餘的瞧著陸顯微,火鍋的熱氣從外撲著人,酒的熱烈從體內往外燒,陸顯微的臉變的紅撲撲的眼中好似都醞著一層人間煙火,而他人又長的過分漂亮好似不食人間煙火。
再等一等。
他打算再逗弄陸顯微一下。
陸顯微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說話耳朵里都是自己的聲音,「誒我說你這麼遊戲人間的,是不是被初戀傷到了啊,哈哈——」
他聽見自己的尾音在抖又灌了杯酒卻越喝越清醒,透過火鍋的熱氣緊張的瞧著何澤宇,酒杯就抵著牙齒卻遲遲沒有喝。
他瞧見何澤宇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好似大晴天裡落了冰雹,瞬間失溫。
而他心臟的熱度也跟著褪了下去。
大概過了一分鐘或者更長也可能更短,陸顯微暫時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直到何澤宇開口,「不是。」
陸顯微的呼吸恢復了也收回了目光,默默的把在嘴邊放了半天的酒喝了下去。
何澤宇也是如此,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句話勾起了被他塵封的記憶,掀起的灰塵嗆的他有些上不來氣放下酒杯直接對瓶喝了起來。
陸顯微把他的反應,舉動全看在眼裡,原來他脖子上早已經有屬於別人的項圈了,而且還帶著沒有摘下來。
他夾了一筷子的肉送進嘴裡,媽的!這鍋底也太辣了!辣的人難受!
何澤宇放下空了的酒瓶看著埋頭乾飯的陸顯微又把嘴巴塞成了小松鼠,嘴唇紅嘟嘟的撅了起來,他知道那嘴唇的味道,口感極佳。
過去的早就過去了,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是該進入正題了。
「不過,你今天為什麼要請我吃飯啊?」話頭給你了,只要你說出口,我現在立馬就帶你走。
何澤宇看似淡定從容,指尖卻在不停的扣著酒瓶上的貼紙。
陸顯微把嘴裡的肉咽下去看向他,忽的咧嘴笑了,「也沒什麼,就是感謝好兄弟你這些日子對我的幫助啊,我這個人對待哥們可是一向講究的,等日後我發達了虧不了兄弟你,哈哈——」
何澤宇扣著貼紙的手停了下來。
陸顯微笑的沒心沒肺又嘶了兩口氣,「啊——這鍋底太辣了,我去趟洗手間。」說著用極快的速度起身,出去的時候差點撞到服務員,道了歉後就急急忙忙的走開了,期間又撞到一個客人。
何澤宇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沒動,甚至眼珠還定在對面已經空了的位置上。
兄弟、哥們——
聲聲、句句——
陸顯微給他們的關係下了定義,而在前一秒他還以為自己等到了他對自己的喜歡,為此還暗暗竊喜。
火鍋還在飄著熱氣,他垂下眉眼自嘲的笑了下。
太陽終究不會溫暖陰溝里的老鼠,因為太陽一直在走,而老鼠永遠在陰溝里所以陽光只是短暫的照亮過他。
他臉上神色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那雙凌厲的眼好似真的就只剩下了凌厲再無其他,默默的夾了一塊肉,嚼了兩下,嗯——真他媽辣啊——
十多分鐘後陸顯微才回來,頭髮上還掛著水珠,何澤宇放下筷子,「吃完了嗎?吃完就回去吧。」
剛要坐下的陸顯微停下動作,「嗯,吃完了,回去吧。」
當晚
何澤宇找了一床被子出來直接抱去了客廳。
陸顯微一臉錯愕,「你要幹嘛?」
「你太鬧挺了,我還是在這兒睡吧。」何澤宇一邊說一邊鋪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