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往前上了一步兇狠的模樣換做一般人還真叫他唬住了。
但是何澤宇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他見過太多人了,是真的勇還是外強中乾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戚默現在這幅色厲內荏的樣子難看。
這就是他和戚亮不像的一點。
小的時候戚默喜歡借著他的名頭狐假虎威,真被欺負了立馬就躲到戚亮身後哭,但是戚亮不一樣戚亮是一邊害怕的咧嘴哭一邊擋在他身前。
他當初會幫助他們也是覺得戚亮有意思。
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由得笑了下,看在戚默眼中卻是明晃晃的挑釁,「你!」
刀身繞著何澤宇的拇指轉了個圈,刀柄就到了戚默那邊真就是差直接塞他手上了,何澤宇是沒想到過有一天他們這些小時候玩在一起的朋友會變成今天這樣。
真特麼是世事難料啊。
戚默看著刀轉了過來之前的勁又弱了下去,縮著肩膀往後退了半步。
「捅我一刀吧,但是不要捅致命的地方,這樣我會死,你會成為殺人犯,現在又沒有死刑給你判個無期之類的你就得在監獄呆一輩子,而且監獄那種地方,就你——」
他挑眉打量了戚默一眼,從鼻腔里哼了聲,「就你論身板肯定誰也打不過,論姿色吧又實在普通——」
平白無故被評頭論足了的戚默氣的吭哧吭哧的喘著氣,「何澤」
「別跟老子吼!」
何澤宇霸道的打斷了他的話,「我是在提醒你,你這樣的進監獄就是給人打/炮用的,所以捅我的時候捅個不致命的地方,你也算是出了氣,以後給我滾遠點別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小學生嘛你!」
戚默的瞳孔晃動著,腦袋裡捋著何澤宇剛才說的話,給人打/炮用,關於監獄裡的事大家都這麼傳,但真正從監獄裡出來的人也不會說自己被男人搞了。
可是想想就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不甘心的握緊拳頭,刀就在眼前,他可以給哥哥報仇!
殺/掉眼前這個還好端端活著的男人!
他盯著何澤宇,明明要被捅的人是他可他卻一點不害怕恐懼,從容的表情讓他討厭!簡直就是在嘲笑他的軟弱!手掌在褲腿上蹭了蹭,眼睛裡的血絲越來越多。
他要為哥哥報仇!他應該為哥哥報仇!他該死!何澤宇該死!
「啊!!!」
戚默突然大吼一聲,發瘋般搶過何澤宇手中的彈/簧/刀,雙手握住就朝著何澤宇胸口刺去直直奔著心臟的位置,這要是一刀下去何澤宇差不多當場就會死亡。
兩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近,戚默已經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了。
鮮紅的血液噴灑濺到戚默臉上,掛到他的睫毛上染紅他眼中的世界,一切都是紅色,何澤宇被紅色吞沒,神色痛苦。
刺鼻的血腥味順著戚默的鼻腔闖入,直入肺腑讓他覺得噁心。
乾嘔了幾聲後頓時如避蛇蠍一樣扔掉手中的刀,但卻沒有刀落地的聲音,可他已經完全注意不到了,腳步虛浮的往後退去,雙手發抖的往自己的腦袋上捂,「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他的聲音拔了一個高劈裂後腿軟的摔倒,又哆哆嗦嗦蜷起腿緊緊抱住自己,「我殺人了,不、不是我的錯,不怪我,他該死,他該死——」
他把腦袋埋在腿上魔障一般的嘀咕著,「哥,我給你報仇了,哥——」
念叨著念叨著就變成了哭腔,哽咽著,「哥,我不想坐牢,我不想蹲監獄,我怕,我害怕——」
他哭的撕心裂肺,直到一隻腳朝他踢了過去。
戚默渾身一激靈,怔怔的抬起頭,睫毛上的血珠被淚水洗乾淨世界又恢復成正常的顏色,傻眼的看著正叼著煙吞雲吐霧的何澤宇,一時間升起的心情竟然是慶幸激動的。
「你、你沒死?」
「死了,現在我是鬼。」
何澤宇吐了個煙圈出來,戚默嘴巴越抖越厲害然後又哭了起來,邊哭邊往後爬簡直是手腳並用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你別來找我報仇,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我錯了——」
「操!真特麼沒出息!」
何澤宇罵著把菸頭朝他扔了過去,「說你小學生都高抬你了,你特麼幼兒園的吧你,真是一點長進沒有。」
菸頭砸在戚默蓬鬆的頭髮上掉了下去,他「誒呦」一聲,也算是把何澤宇的話聽進去了一點,覺得鬼好像不能這麼說話,冷靜了些鼓足勇氣轉過身,見何澤宇正在那往手臂上纏著紗布。
「你、你沒死?」
「感謝我吧,我要是剛才死了,你就該去監獄裡做向日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