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有人敲門,他疑惑的下床打開門,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七歲的小蘿蔔頭。
柳三變仰著頭,一臉的委屈巴巴,在看到王世昌的臉之後,忍不住眼睛一亮,乖巧的行了個禮,道。
「在下柳三變,聽說兄台一個人單獨一間房,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我能搬過來和你一起住嗎?我的那個房間,人太多了!而且他們都長得好醜,味道也很難聞,我覺得你還不錯,不知是否介意……」
老實說,若不是王世昌如今是個男人,且十分確定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他險些都要懷疑這七歲的小孩子是在調戲自己了!
他忍不住笑問出聲,道,「你和誰一起住啊?」
對面的房間聞聲頓時探出幾個小腦袋來,小侯爺沈亦一臉的幽怨不忿。
「小爺我還沒怪你臭烘烘呢,你
倒先嫌棄上我了,哼,我哪裡長得醜?我母親分明說過我是世界上最俊秀可愛的男孩子,你胡說,你不想跟我住一起,我還不想跟你一起住呢!我也要換房間,我也要自己一個人單獨住!」
謝君儀翹著二郎腿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副看熱鬧的模樣,暗暗拱火道。
「就是,咱們小侯爺是什麼身份啊?怎麼能屈尊和我們一起睡覺呢?反正咱們書院閒著的房間不少,你們去和山長哄一哄,說不定撒撒嬌,哭一哭,就能爭取到了呢?」
「你就別添亂了。」
稍稍年長一些的郭勝開站在兩個蘿蔔頭中間,一臉的無奈。
兩邊都是大佬,全屋皆是權貴仕宦之家,惹不起惹不起。
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分的房,怎麼偏偏就和這幾個小祖宗湊到了一起?倒是他小小年紀,突然又當爹又當媽,光是調劑幾人間的矛盾,便累的不行。
王世昌頗覺有趣,他自然也認出了郭勝開。
對方名氣大,再加上筆試時得到了山長青眼,是很多人忌憚的對象。
兩個人相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權當作招呼。
最後還是驚動了樓下的師兄們上來調解,幾位小祖宗這才勉強作罷,據說房間都是山長統一分配好的,不可能隨意調換,沒辦法,他們只得忍下,收拾齊整之後,前往教學樓報導。
童啟並沒有按照實際年齡去劃分班級,畢竟這不是現代,很多人的知識基礎,與年紀並無關係。
他在詢問過郭勝開的意見之後,將其和剩下的五個人合併,一起分到了二年級。
準備府試。
剩下的,則統一在一年級呆著,重新打基礎,學四書五經,開始準備下一年的縣試。
至於柳三變嘛,則被歸屬到了學前班,和童淳、童慶安一起學習。
柳大佬十分不服氣,掐著腰質問道,「憑什麼我要去學前班?我的知識儲備量已經可以去一年級了!非常充分,不信的話,你考我!」
他可不是連字都不會認的小乞丐呢!
他《詩經》讀過,四書也讀過,詩詞寫的更是連祖父都稱讚過的好嗎?怎麼也配得上一年級吧?
對此,童啟表示的是。
柳大佬確實學的多,可是學的也非常雜亂無章,不知道啟蒙師父是誰教的,沒有任何系統,簡直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詩詞全靠天賦去堆,字體和基礎嘛,也一般般,完全不牢固,和一年紀的學生相比,還是有點跟不太上,所以直接扔進學前班,回爐重造。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童啟想要壓一壓他。
畢竟歷史上柳三變屢試不中,這才走了極端,有時候太過急於求成,並非好事,還不如在書院裡好好讀幾年書,扎牢了,再去科考,到時候師兄們也全部上場了,他多少也有些經驗可循。
反對無效,柳三變氣哄哄的跟著童淳一起去上學前班。
有了各自的目的和方向,大家的任務,也被徹底區分開來。
溫葉辭帶著新生們重新開始系統的梳理四書,參考嘛,就按照童啟之前準備的教案就行。
反正那教案越寫越厚,補足了不少人的視角,就連安慶侯本人,偶爾也會借去讀一讀,頗感受益。
學前班暫時交給了清虛子和謝羽幫忙帶,童啟則一股腦,帶著二年級的學生,扎進了試卷堆里,繼續開始了卷生卷死的考前衝刺。
距離府試只差一個多月了。
其他五名學生對於這種訓練方法,早已經是司空見慣,相當熟悉,一聽衝刺月,頓時便自覺的收拾東西往外走。
倒是郭勝開迷迷糊糊的抱著筆墨跟上,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一直走到一處偏僻處,他這才發現了六所模擬的考院建築。
「沒見過吧,咱們起碼還要在這裡呆上一個月呢,做好磨掉一層皮再出來的打算吧?好奇我們怎麼一年考上縣試的?就是反覆考,考到麻痹為止,便很容易考上了。」楊舟萬說著,露出個滄桑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