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閒漢也緊張不已,站在巷口處,望著風。
因為腿短,童啟不太利索的跳過那矮小的院牆,一路直入,順著那泥濘的腳印,闖入了臥室之中。
果然無人。
床榻上,各種衣服、被褥雜亂無章的糅在一起,散發著油膩膩的氣息,殘留的食物印記黏在泥濘的地板上,黑黢黢的發著光。這完全是一個獨身漢的標準房間,看樣子已經許久沒人住了,桌面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腳下取暖的灰盆內,還放著些許未燃燒乾淨的柏樹枝及布片……
布片?
童啟掏出手帕,將那未燃燒殆盡的一角拿起,用食指輕輕摩挲了兩下,心中再次篤定了幾分。
里外簡單逛了一圈後,他大喇喇從正門離開,幫著掛上了鎖。
晚上回到清水巷,所有人再次聚頭,紛紛交流起各自白日裡的收穫。
汪啟元率先開口道,「那賣饅頭的我已經去查過了,對方的確和劉武等人不對付,提起柳氏來也是滿臉的怨氣十足,認為是對方搶了他們的生意。可在案發時卻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兩個人均在廚房裡趕工第二日要送的訂單,不可能有時間參與兇殺案,左右鄰居也皆有瞧見,所以衙門只是問了問,便把人給放了。至於他那背靠府衙的關係,其實也只是認了個乾爹。說來也奇怪,他那乾爹正是顧知府身旁的丘師爺,原本做的乃是稻草生意,可在丘師爺指點下改成了賣饅頭,順帶包攬了整個府衙內的所有午食……」
「至於劉武,他的熟人並沒有幾個,通常每日忙著擺攤做生意的事情,早出晚歸,交流接觸的也大多是鬧市裡的小攤販,不存在什麼突然登門拜訪的人。」
「倒是他大哥是個不空閒的,雖不良於行,可朋友卻極多,聽左右鄰舍說,每天晚上都能聽見劉武大哥和朋友們吃酒打牌的聲音,不少人常常突然找上門來,只為了和他見面,劉武父母對此態度也極為縱容,許是不願見到兒子意志消沉下去,所以並不阻止。」
「他大哥的腿我也打聽過了,據說是因為幾年前在永開賭坊里欠了錢,還不上,被管事用棍子敲斷的,因此他十分恨那賭坊里相關的人員,還曾揚言過一定要找機會,殺了他。」
……
幾個學生們東一嘴西一嘴的信息,如同一縷縷絲線凝結在一起,串聯起所有的人物來。
而童啟則垂眸梳理著這龐大的信息量,將其分類擇選,最後從一堆人名中,勉強抓出了「劉昌」這個名字。
「為何是他?」
劉卜溫好奇的追問道。
按理說,在這些提到的人名中,最無可懷疑的便是劉昌了。相比起其他的狐朋狗友,這位不僅擁有正當的職業,還脾氣溫和,評價不錯,總是按照約定的時間登門拜訪,從不貿然行事。
怎麼就會是第一個懷疑的人呢?
童啟笑著搖了搖頭,問道。
「那你覺得,如此不錯的人,又怎麼會跟一群善於賭博的慣犯長期廝混在一起呢?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而且,正是因為他總是固定時間拜訪,這才是最可疑的。按照鄰居的說法,劉家被滅門後的第二日,正是劉昌要應約拜訪的日子,對吧?可在得知對方家裡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按理來說,不應該有些情緒波動的嗎?不論是逃過一劫的歡喜,亦或者是對友人死亡的惋惜,可他卻能夠做到正常的上下值……」
越是在這種時候表現出超凡心性的人,才越是可疑。
因為要強行裝出一副「正常感」,所以才更顯得格格不入。
「你有打聽到那位劉昌的住址嗎?」
「有,他就住在長風街倒數第三家。」常仕進道。
「好,看來,我們明天要正式開始蹲守長風街了。」
童啟一錘定音,令眾人趕緊去睡覺。
他能感覺到,自己拋出的漁網在逐漸縮小,而網中難以逃竄的獵物,也在逐漸的露出原本的模樣。
吳韌被關押的第三日。
童啟帶著所有學生及鏢師們喬裝蹲守在長風街入口。
汪啟元等人潛心觀察著,見到劉昌正常上下值,買菜做飯,似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奉朝居民,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不由腹誹著是不是山長想多了,可到了第二日傍晚,對方卻突然拎著食盒,買了酒,調頭出了城門,一路往城外而去。
「都跟上!」
童啟壓低了聲音,擺擺手道。
一群人偷偷摸摸,緊隨其後,唯恐驚動了對方,而那劉昌也十分謹慎,一路上三番四次的停下,觀察著身後有沒有人在跟隨,直走到了城西的一間破廟外,這才彎下腰,躬身走了進去。
那破廟外四周並無遮擋之處,只有個半人高的草叢。
童啟令其他人原地待命,自己則仗著身量矮小,緩慢趴在那草叢裡,向內探視著。
果然,見到廟內一個滿臉麻子的壯碩男人,正罵罵咧咧接過了劉昌手中的飯盒,狂吃起來。
那使筷的,正是左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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