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繼世一臉無語,「難道你是想讓天闕也背上叛國的罪名嗎?省省吧,真要偷,還不如直接將她偷回書院去。」
「對,咱們帶著她去找山長,山長肯定會有辦法的,那什麼勞什子公主,大不了咱們不當了,回頭她想要,我可以讓父王給她封一個新的!」
楊舟萬頭痛的一把捂住無法無天的西夏小王子,勸道,「你可別亂說,天闕如今已經是大奉朝的公主了,名正言順,她是皇家人,什麼偷出來,你當是你家的嗎?都冷靜些,此事,還是要從長計議,山長上個月不是還來了信,詢問天闕的消息,不如將此事一併告知過去,看看山長怎麼說。」
即便畢業了,很多大事,他們這群學生仍舊是習慣性問向童啟。
與其商量。
倒也不是自己無法做出決策,只是生怕因為他們的動作而帶壞了書院的名聲,令童啟再次出現不得不主動辭職,以安民心的舉動來罷了。
汪啟元附和應是,沒有任何意見,可心中想的,卻是三皇妃那句「無父無母」的話。
老實說,妻子的態度很大程度上也決定了丈夫的偏向。
看似如今華夏書院整條船都綁定在三皇子身上,為其提供了那麼多便利的事情。
可這三皇子,真的感恩嗎?
還未登帝位,就如此囂張,若真的坐了天下,又會在乎一路扶持過來的人嗎?
他不得不為此而產生懷疑。
但想起如今聖上的態度,他也只能將所有的心思暫時藏下,一路帶著李元昊等人出了宮,給山長寫完信,解釋了此處發生的事情,詢問後續該如何辦之後,他這才慢悠悠,調轉方向,往丞相府而回。
丞相府內,胡薇微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鞦韆架上,渾身像是沒骨頭一般。
軟趴趴的發著呆。
只聽到遠處丫鬟的一句「來了來了」,她立馬坐整齊,令人慌張的抱過來一早已經準備好的琴匣,像模像樣的彈了起來。
叮叮咚咚的古琴聲,幽怨而滿身愁緒,令汪啟元不由停下了腳步。
他透過樹枝看向這裡,見到是胡薇微,轉身便想悄然的退回去,沒想到卻被對方立馬叫住。
「站住!何人在哪裡?」
汪啟元腳下一轉,只得硬著頭皮走了進來。
「今日怎麼想起彈琴了?」
他隨口問道。
一身朝服還未換下,越發襯得他面如冠玉,腰如細蜂。
胡薇微高挺著自己的胸膛,冷哼道。
「我為什麼不能彈琴?這是我自己的家,難道因為成了親,不得夫君喜愛,便連個琴都不能彈嗎?」
汪啟元額頭一陣陣發脹。
無奈至極。
他搞不懂,為什么女人比朝事還要複雜,明明身處一個屋檐下,可是每次見到對方,卻像是點了炸藥一般,沒兩句就要針鋒相對,像是吵起來一般。
「我何時不喜愛你了……」
他張口疑惑道,還未等對方開口,便又疲憊的自我回答。
「罷了,我知道你喜歡勝開,是我的錯,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今天還是依舊睡書房吧。抱歉,打斷你的雅興了。」
眼見著對方轉身欲走,胡薇微徹底急了,頓時站了起來。
「誰說我不想見你了?你便是這樣想我的?呵,用不著每次都把理由往我身上栽,你若真不滿意我,那當初何必娶我,怎麼,為了父親的提攜將我娶回來,如今得到了,便不必討好珍惜了是嗎?說實話吧,你外面是不是有別的人了?是不是薊州府,在那裡認識的?」
聽著對方越說越不像話,汪啟元難以忍耐的打斷道。
「夠了,你整天胡亂猜測什麼?難道心裡就只有這點事情嗎?」
「什麼叫做這點事?你整日見不到人,剛成親就出去幾個月,回來後,又忙這忙那,難不成當我嫁了個死人嗎?」
同齡的閨中密友個個都已經有了身孕,就她,連個夫妻生活,都屈指可數。
若不是確定汪啟元不喜歡男人,她都險些要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又怎麼會不擔心。
汪啟元尷尬的解釋道,「你也看過山長那篇文章了,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而是女子早生育本就有害。」
「什麼有害,你分明就是不喜歡我,故意躲我,要不是父親,你會娶我嗎?不過是藉口罷了,少提那什麼文章,你肯定是想要和其他的女子一起生孩子。」
「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現在發現我不可理喻了?那當初娶我的時候怎麼不說?哦,是我父親給的太多,所以你無法拒絕嗎?」
胡微微一字一句步步不相讓,說出的話像是一把利劍,直刺入汪啟元的胸口。
對方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良久,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甩袖離開了。
沒想到本想緩和關係,可卻又搞成了這樣的結局,胡薇微泄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