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許氏也不是好東西,我家擺酒席,她可是連吃帶拿的。」
王氏愣,著實不明劉媒婆為何翻臉不認人。
「明明是你先提……」
劉媒婆嗓門蓋過她:「我是媒婆,不是販賣郎!那姑娘才多大,我要把她推入董家?董鄉紳年紀大,私底下又有怪癖,從他屋裡抬出來的姑娘可都是血淋淋的。若我撮合成了,這事傳出去,十里八鄉的人還有誰敢讓我幫忙相看?」
「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我能應你?」
里正沉了臉:「好了!」
「王氏,你家耀祖可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兒郎,你這個當娘的別拖他後腿,凡事動動你的腦子!」
「賣外甥女?這餿主意你也想的出?這要是傳出去,你家二郎在外頭也甭想抬頭了。」
王氏眼神閃爍,有些怕了,可嘴硬:「哪有這般嚴重,董家如何不好了?」
里正厲聲:「這話你敢對胡大柱講嗎?」
「真當我樂意摻和你們家的事?勸你這幾日收收心思,等一家人到齊了,胡大柱要是同意,我絕不攔著!」
「可你若是背著他偷雞摸狗,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第7章 抗揍
天色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深山猛獸多,虞聽晚只在山腳轉了轉。
地面鋪滿了厚厚一層雪,她忙活了大半日,撿了不少枯枝。雙手凍得發紫,她跺跺腳取出腰間掛著的裝水葫蘆,喝了幾口牙齒打顫。
別看她瘦,力氣卻不小。
哪裡還是當初那個走路都不安分,片刻工夫就喊累的嬌氣虞小娘子?
虞聽晚用繩子牢牢困住枯枝,一路拖著往回趕。走一段路程又停下來原地歇歇。
遠遠就聽前面一陣吵嚷,還有指桑罵槐。虞聽晚漠不關心,沒被分走片刻心神。
也不知劉媒婆那邊如何了。
王氏應該尋過去了。
正想著,一道尖叫劃破雲霄,刺的虞聽晚耳膜發疼。
「滾!你個混帳!別人是孝順親娘,你倒好,竟然找我要錢!」
衛老太頭髮發白,拄著拐杖,身形佝僂,兇悍瞪著眼:「我沒錢,一個銅板也不會給你。」
「娘!這是救命錢,我求你了!」
衛守忠急紅了眼:「我不多要,就要阿郎的撫恤銀。」
衛老太氣得用拐杖打他。
「治了也不一定活,何必浪費銀子!你媳婦犯傻,你也跟著犯傻?」
「你就當他早就死在外頭了不成嗎!」
衛守忠顧不上疼,不可置信:「他是我親兒子!」
「當初他明明未上徵兵年紀卻被頂上,娘真的沒羞恥心嗎?」
候在一旁的衛守財忙上前給母親拍背順氣,不虞看向衛守忠。
「你少說幾句。」
「娘也是為了你好,阿郎他若只是小傷小病,別說娘了,我這個大伯也願意掏銀子,可他都被閻王眼盯上了。」
當初撫恤金就是他攛掇衛老太去領的。
衛老太手裡的,不就是他的麼?還能讓衛守忠拿走?
衛守忠直直看過去:「午夜夢回,大哥和娘是如何心安理得的?」
往前他不計較,無非是心力憔悴,揣著明白裝糊塗。可如今失而復得,這分明是上天垂憐!
衛老太不喜二媳婦,連帶和二房的子嗣都看不上眼。
「老二這是說的什麼話?」
她精明地笑了:「反正你大哥兒子多,養得也吃力。回頭你過繼一個走,照樣能給你養老送終。」
衛守財表態:「這事我和你大嫂早商量過了,都沒意見。」
衛守忠如墜冰窖,渾身發寒。從不反抗的他驀地冷笑:「不給我自己拿。」
「你敢動就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衛守忠微頓。
可他的阿郎危在旦夕。
想到那日阿郎血肉模糊,身上的衣衫不注意就能扯到皮肉。
身上新傷舊傷層層堆疊,瞧著就可怖。也不知這些年吃了多少苦。
最讓人束手無策的是被利器所傷的口子,從前胸直接捅穿後背,比拳頭還大的血窟窿,光是止血就用了錢老頭屋裡的大半草藥。
慧娘守在一旁,沒日沒夜的哭。
倘若再嘗一次喪子之痛,別說慧娘,就連他都要瘋了。
念及此,衛守忠這些年積攢的怒火徹底爆發。
他不敢耽擱,推開衛守財,直接一腳踹開衛老太的房門,闖了進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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