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濃時,他乾脆一翻身壓到了陸免成身上。
陸免成一驚:「九哥兒幹嘛呢?」
傅九思還是不言語,仿佛要將心底那一瓢雜陳的五味湯藉由這一吻向陸免成傾訴。
你來我往間動作幅度稍大了些,牽扯到了陸免成肩上的傷口,他倒吸一口涼氣,順手往傅九思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找操呢?」
傅九思埋頭在他脖子上磨牙:「操的就是你。」
陸司令乍受了這等大言不慚的宣布,一時除了覺得這少爺怕是從沒吃過虧外,同時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捏了捏傅九思的後脖子:「噯,怎麼了?」
傅九思停止了磨牙,腦袋如一顆沉重的長毛西瓜掛在他肩頭,說來也神,要是換了旁人做他這姿勢怕是早閉了氣了。
不一會兒,陸免成倏然感覺肩頭傳來一絲濕意。
他一驚,硬扳著傅九思的肩膀將他扯開了。
黑暗中他看不清傅九思的神色,只直覺在他身上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傅九思也不再跟他角力,被扯開的一瞬間他就失了全身的力氣,只恨不得連思想帶靈魂皆舍了,只餘一副乾乾淨淨空空蕩蕩的軀殼。
陸免成一時手足無措,只得不住地低聲問怎麼了。
傅九思胡亂搖了搖頭,腦門兒抵著他的胸口,把那真絲睡袍當作擦臉布那樣使。
直到終於平靜下來,他擤了一把鼻子,瓮聲瓮氣地開口:「你衣服髒了。」
陸免成這時候哪兒還有心思管衣服,一心只擔憂懷裡人。
他隱約猜到這一出是為了什麼,但傅九思不說,他也無從問,只愈發摟緊了身上的人。
「髒了沒事。」他摸索著撫上傅九思的臉,不出意外地碰到一片濕痕。
「哭什麼?」
「不知道……」傅九思嘆了口氣,這會兒緩過神來了,便覺得方才的行為十分丟臉。
陸免成倒沒追問,只順著他的脊椎骨一節一節揉捏,時間長了傅九思醒過神來,意識到他這番動作跟抱著三花時沒什麼兩樣。
於是頓時就不好意思了,從他身上翻下來重新躺平。
卻沒想到這回換了陸免成不依不饒,他手一伸重新將傅九思撈入懷中,並且禁錮著不讓動彈。
傅九思掙了兩下沒掙開,遂也罷了。
沉默片刻,他開口道:「你頭一回殺人時,就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麼?」
陸免成之前就大概猜到他是為了什麼,心想我這當屠夫的爪子,白撿了一隻嬌養的金絲雀。
「也不全是,」他擁著傅九思,如同耳語,「我那是在戰場上,敵人沒留給我反應的機會,從殺第一個人開始,我就知道不能停下來,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他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實際上這也確實是他當時的心路歷程,然而對於傅九思而言,這句話的重點並不在此:「……可是,你也沒像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