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傅瑾承一瞬間難以狡辯,他認錯似的垂下頭:「我錯了。」
這是他重逢之後,第二次說了「對不起」「我錯了」類似的話。
第一次是為了過去,第二次是為了現在。
宋知念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說說吧,這幾天在我家樓下待著,是不是如果我不發現你,你就打算這麼晚一直坐著了?」
傅瑾承沒有再反駁,點點頭,承認道:「是的。」
他的臉上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我睡不著,也不想睡。」
情緒類藥物的副作用都很大,在那些藥物的作用下,他低落的情緒像是被無形的拉到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閾值。
但是那些被填滿的情緒,又始終是一片白紙。
空蕩蕩的,令他茫然。
他要麼就是因為情緒過高而疲憊的倒頭就睡,要麼就只能,睜著眼挨到了天明。
他已經無數次一個人在枯燥的夜裡,睜著眼挨過了漫漫的長夜,只有每隔兩小時進來幫他翻身的人,能讓他大概推測出來時間。
「你已經多久沒有好好睡過了?」
宋知念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
傅瑾承在她家樓下待了四天,每天晚上凌晨都不睡覺,加上白天的復健,宋知念無法想像他近些天每日的生活。
「在第一次見你之前就開始了。」傅瑾承回憶道。
要麼嗜睡,要麼失眠,在這兩者之中,他其實更喜歡嗜睡。
「我其實並沒有排斥睡眠,我知道只有睡著了才不會感受到疼痛。」傅瑾承的臉上勾起笑容,像是回憶起了夢中場景。
在夢裡,他還是三年前的模樣,一切都從未改變。
「一開始,我想,我的身體這樣抗拒,可能是我的身體讓我去感受你這三年的苦楚。」
夢境是虛幻,而睜眼才是現實。
「可是後來,我想,無論怎麼樣都睡不著,我還不如去一個能看見你的地方,只要能看到你,就好了。」
宋知念瞭然,所以他才會出現在她的店門口。
傅瑾承的臉上露出自嘲。
三年的休息,足夠他的身體進行這場短暫的瘋狂。
但也僅僅如此了。
只是傅瑾承自己都沒有想到,他自己的欲望是那般的強烈。
思念如同瘋草,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在他的心底席捲成片,連綿不絕。
「前幾天你見到了我,我就猜到你會避開我不去店裡。」傅瑾承的手抖了抖,她離他是那樣的近,近到他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他身體能感知到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主人去靠近她,可只有他的理智還在牢牢地堅守著。
「你看,即使過了三年,我還是一樣地了解你,不是嗎?」他的目光留戀著一寸寸注視著她的面容。
他知道她會刻意避開他。
無論是因為他的身體、還是因為他本人。
「所以,你就去了我家樓下?」宋知念瞭然。
她那幾天確實思緒比較混亂,所以自從傅瑾承和傅祈安來了之後,她也不怎麼去店裡。
「是的。」
他承認道。
「你是什麼時候在那個小區買了房子的?」
宋知念沒有在抓著他的左手腕,而是用那隻手抵著他的下巴,讓他完整地暴露在她的眼前。
她家很早就住在了那個小區之中,而傅瑾承在大學的時候從未說過他們兩家住在一個小區,甚至有時候聚餐完都是他先送她回家,再自己離開。
而他的車能長期在她家樓下停著,證明他應該已經成為裡面的業主。
「去年。」
傅瑾承回答道,卻在一瞬間心中一緊。
她這是不願意,和自己在一個小區嗎?
傅瑾承想到這裡,眸光一滯,猛然抓住她的手。
「念念,你是想要趕我走嗎?」
「我只是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搬到了附近的。」
宋知念嘆著氣道。
她沒有說什麼重話,甚至就連問話都是基於常識的推斷,卻能將他這般輕而易舉地刺激到。
他已經敏感、脆弱到這種程度了嗎?還是因為剛剛發病完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情緒呢?
宋知念沒有細想,也來不及細想。
她盯著傅瑾承,不讓他逃離自己的視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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