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被施工車撞到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下身已經沒了知覺,那時候我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傅瑾承看向她,那些回憶太過痛苦,他的手終於克制不住,想要去尋覓她的手。
他是側躺著的,被自己那已經喪失知覺的身體擋住的,隱隱約約之間,他有些辨別不清。
傅瑾承只能在被子上摩挲著,想要通過被褥落下的角度去一點點辨認著。
好在,她的手正好壓在下方的褥子上。
傅瑾承試探著,將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宋知念沒有回握,卻也沒有推開。
「傅瑾承。」
隨著他的訴說,宋知念感覺自己的眼中已經浮上了一層的水光。
「我很生氣。」
她在他的面前一遍遍說著生氣,但眼角的淚水卻完全不受她控制一般不斷地落下。
「我真的很生氣。」
宋知念強調道。
「作為你當時的女朋友,所有人都知道你受傷的事情,就連老師都能知道,你為什麼就不告訴我一個人?」
「——你憑什麼,就不告訴我?」
這是她三年的執念,她甚至有時候自己都會反問自己,是不是她自己當時沒有做好,是不是那段感情在前面的鋪墊還不足以支撐他對她的信任。
她終於將這個徘徊在自己內心的問題,一股腦地傾瀉了出來。
這句質問帶著三年的時光,就好像是當年的宋知念站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眉眼生動活潑,身上還沒有這三年歲月的沉靜,沒有那些愁與怨。
「你為什麼,不信任我?」
「我沒……」傅瑾承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他從來沒有不信任她,他沒有告訴她是怕她傷心,他那時候在救護車上都不能確定自己是死是活,他不能讓宋知念因為他而沉鬱,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和自利,去毀了宋知念的生活。
她還那般青春,她還那般快樂,怎麼能因為他的事情,去破壞一個女孩子最為自在、愉快地生活呢?
那些話如鯁在喉,卻只能擠出破碎的片段。
「我不能因為我自己而毀了你。」
傅瑾承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當時還在大二,你還有最為寶貴的讀書的時光,而我已經是如今這樣了。」
「如果利用你的感情讓你
留在那樣的我身邊,我會對自己不齒、我會唾棄我自己。」
「那樣的我,不值得,也不配擁有你的愛。」
無論是那樣的身體,還是那樣的人格。
宋知念猛然把自己的手從傅瑾承的手下抽出。
「可你配不配,值得不值得,是由我來決定的,而並非你站在我立場上的一廂情願。」
他替她做的選擇,她從來都不需要。
宋知念的手抽出得實在太快,快到連傅瑾承都還無法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將手按在了他的枕邊。
傅瑾承躺得實在太低了些,她這樣的動作,像是給他結結實實地來了個床咚。
宋知念皺了皺眉,按下了自動升床頭的按鈕。
床頭一下子升為了三十度的夾角。
她的動作未受調床的影響,但是傅瑾承卻不一樣。
發燒加重了體位性低血壓的發作,角度的驟然升高使得他的眼前變得漆黑一片。
他不由得蹙眉。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宋知念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太快,調個床頭這些在常人看來無傷大雅的動作,令他好似有些難忍不適。
「我不知道調床頭你會難受。」他眉間的緊蹙未消,宋知念有些無措道:「你還在發燒,要不還是先躺平休息吧?」
傅瑾承勉強著睜開眼,他的眼前還是一片的模糊,大腦也因為床頭角度的改變而突突地發著疼。
但是他突然不想聽宋知念的話了。
「不要。」
模糊的身影已經在眼前若隱若現,傅瑾承撐著力氣,將手環在了宋知念的腰上。
夏季的衣物布料單薄,他的體溫沿著布料一路向下,觸到了她的肌膚之上。
她沒有牴觸。
這樣的發現讓傅瑾承忍不住欣喜。
理智的盾牌因為生病的緣故而越發脆弱,而格外敏感的情緒卻在此時破土而出,將盾牌擊錘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縫。
他用了力,試圖去抱住她,但是他現在的躺姿勢還無法將她環抱進自己的懷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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