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念摸索著摸到了被褥的夾角,她摸索著坐到了床邊。
被子之中是一片漆黑,如果仔細聞一聞,還能聞到被褥上面消毒水的味道,他上身蜷縮在一起,無力下垂的手正好搭在了鼓鼓囊囊的臀胯上。
那是成人紙尿褲。
因為這幾天生病,打破了他已經規律的作息,他曾經按照日程表上的時間嘗試自己導尿,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為了防止失禁,他只能讓護工給自己穿上了這個。
真的是,可悲啊。
想到這裡,傅瑾承的呼吸又急促了些。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就好像是受傷的孤狼,在夜晚之中才能泄露自己的哀號。
「阿承?」
宋知念聽到了他的低咽。
她隔著被子,撫摸上了他的背,想要給他順氣:「慢點。」
她現在是在他的旁邊,可是這樣的他,早已經配不上她了。
傅瑾承喘著氣,那些要說的話被嗓子擠壓得根本發不出聲音,他幾乎是凌遲般的,將每一個字從自己的喉嚨之中擠出。
「念念,求求你,走吧。」
走吧,離開他的世界。
不要被他拖累,不要被他污染。
只要她自己快樂,
就好。
第21章 虛無縹緲的愛。
傅瑾承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他知道自己正在一片的黑暗之中,樓道、房間,所有能透光的地方都已經被各式各樣遮光的物品覆蓋住。
那種沉溺的感覺又一次地出現了。
四周的黑暗仿若一片深海,他的軀體在海中漂浮著,四肢在水中無力地沉浮著,令他感覺就連呼吸都有些疲憊。
傅瑾承已經有幾分鐘沒聽到宋知念的聲音了。
剛剛似乎有一陣開門聲的響起,那應該是她離去的聲音。
他分辨不出宋知念究竟是已經走了、還是留在房間之中。
但傅瑾承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去想這件事情。
深海之中的溫度是刺骨的冰冷,他已經看不清自己的眼前。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仍然蜷縮在床上,可他的靈魂卻早已經走向衰亡。
精神的痛苦加劇了身體的痛苦,那些痛苦順著血管和神經流過他的全身,針刺穿破了他的身體、肌膚,在他的身上划過一道道的傷痕。
原本早已經沒有知覺的下半身卻在這一刻於疼痛之中復甦了,劇烈的神經痛席捲了他全身。
尤其是背上那受傷的地方,更是讓他活生生地生出了些痛不欲生的感覺。
可這些,他本來都已經習慣了。
傅瑾承的身子疼到了顫抖。
他已經分不清,這些顫抖究竟是因為深海的溫度、還是軀體化的體現,還是因為現實之中真實的疼痛。
只要疼暈了就不會有感覺了,只要睡著了,就不會痛苦了。
她走了,最好。
傅瑾承閉上了眼睛,他的身子越發的沉重,已經沒有人能夠將他從深海之中喚醒。
血腥味在他的唇齒間蔓延,那些腥鐵味只讓他越發想要更多的鮮血從他的身體之中流出。
什麼是活著,什麼又是死亡。
他有時候自己都分辨不清,這樣地活著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
有人嘲笑他的悲劇,有人會下意識地憐憫他,即使身上有相同的血緣關係,也有人恨不得他就死在三年前。
只是,總有些人想讓他活著。
空氣中的濕暖被一瞬間打破了,那些空氣之中的涼意爭先恐後地從外面湧入進被褥之中。
被情緒裹挾的傅瑾承想要發火,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啞到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
被子的上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掀開了一部分。
他的頭暴露在被褥之外,他的粗氣聲在房間之中卻是清晰可聽。
傅瑾承知道只有一個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的聲音如同砂石在地上被碾成了粉末,在破碎留下了兩個字:「快……走。」
他不想讓她看到現在的自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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