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後的嗓音還帶著沙啞,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宋知念心頭一震
「念念,我好想永遠沉睡下去。」
睡著了就不會痛苦了,睡著了,還能夢見那些過往,睡著了,他還能在夢裡去幻想那些未來。
「我連活好當下都是如此的痛苦,我連想要擁抱你都無能為力。」
他有時候會更加期盼著,自己能夠早日抵達這最終的歸宿。
前半生,他活在家族的要求、母親的痛苦和父親的責罵之中。
而到他終於可以帶著弟弟離開的時候,卻又變成了如今的這般荒謬的模樣。
想到這裡。
他的呼吸越發的急促,胸腔里發出陣陣的轟鳴,耳邊傳來心臟劇烈跳動的空鳴,一下下的,那些震動擊打在他的胸膛,那些鳴叫令本就眩暈的大腦更加的疼痛。
傅瑾承緊閉著雙眼,用自己的後腦死死地壓著軟枕,以此來分散疼痛。
床邊發出一些響動,床的一側有些下沉。
宋知念原本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的,但是現在,她移到了床邊,移到了離他更進一步的地方。
她為什麼不走?為什麼要離他這麼近?
「念念……」傅瑾承不由得喃喃道。
耳邊還是持續不斷的鳴叫,大腦也還在混亂,但是即使在混亂之中,傅瑾承還是能感受到,她捧起了自己的臉頰。
她的手細膩溫熱,但和還在發燒的他的相比,卻是讓他的額頭難得感受到了清涼之感。
他被她抬起了臉。
「你是變了很多,但這三年,所有人都變了。」
傅瑾承聽到了宋知念的聲音,他看向她的眼眸,那裡面有個小小的他。
「可……」
傅瑾承難得地想要反駁她的觀點,他變了,傅祈安變了、顧書嶼變了,但是她沒有變。
他做了那麼多讓她難過的事情,就是不想讓她和他們一樣改變。
宋知念搖搖頭,她猜到了他想說什麼,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我也變了的,傅瑾承。」
因為曾經的失去、因為那些流言,她也變得患得患失,也變得小心翼翼。
傅瑾承是側躺的,聽到這句話,他猛地按下了床頭的升高鍵。
體位的變化讓他感覺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模模糊糊之間,他將床鋪調到了七十度左右的位置。
傅瑾承的眼前從原本的漆黑,已經開始隱隱有些了白光。
他像是試探性地向白光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臉頰。
這個高度讓他眩暈,但是卻可以讓他多借用一些慣性的力量,讓他更加輕鬆地伸出手,撫摸上她的臉頰。
「念念,都是我的錯。」
他看著她滿目哀道:「我從來都不奢求你能夠原諒我。」
他本來就不奢求她的原諒,本來就不奢求她還能愛他。
傅瑾承已經分不清什麼是軀體化,也已經分不清哪些是單純的生理性問題。
他的手沒了力氣,從她的臉頰上垂落,最後落於被褥之上。
他還在看著她,那些彷徨、恐懼和疼痛,還未來得及遮掩,墨色的瞳孔之中,還有那些未曾散去的濕意。
但他還是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她的想法。
可在那一瞬間,瞬間的反胃還是湧上了他。
傅瑾承臉色一變。
猛地把宋知念往外推了一把。
他的力氣不大,更多的是依靠慣性。
這次,又是情緒的變化又引發了嘔吐。
明明中午的飯食早已經在上一次嘔吐之中吐了個乾淨,明明已經吐到近乎灼傷的乾嘔,卻還是在不住地犯噁心。
床邊放著套了袋子的小桶,宋知念拿起桶,放到他床邊。
剛剛推開宋知念已經用完了他的力氣,他只能無力地用手壓著桶,發出陣陣乾嘔聲。
酸水嘔吐出來,帶著那股腥酸的腐味。
傅瑾承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想要讓宋知念離他遠一些,可每次想要開口的時候,都被那股翻湧上來的胃酸沖亂了話語。
他的眼眶泛紅,眼角已經沾染上了生理性的淚。
「阿承。」
傅瑾承聽到宋知念在喊著自己的名字,他能感受到她的手正在自己的肩背上一陣陣撫摸著。
那些溫熱的感觸到了身體被冰封的區域的時候,就會完完全全地消失。
「喝口水,漱下口。」宋知念將床邊帶著吸管的杯子遞過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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