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猙獰的紅色字體——
「他是惡魔,他那張臉是不幸的象徵,他怎麼不去死?」
「我要是,我要是有那張臉就好了,他也不會想著找別的女人。」
他的媽媽,想他去死。
席訴年那時候還小,他覺得是他的臉毀了媽媽對他的疼愛,所以他準備拿刀毀了自己的臉。
但是刀入肉的感覺好疼。
比媽媽打他時疼。
握著冰冷的刀,席訴年幾次顫抖放棄。
最後想到媽媽冷著的眉眼,他咬咬牙,哭著將刀劃破潔白光滑的臉頰。
好疼……
視野猩紅。
席訴年眨了很多次眼,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紅色。
刺鼻的血腥味「爬」滿房間,他的刀掉落到地板,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裡異常刺耳。
席訴年虛弱的看著闖進他房間的媽媽。
他擠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唇色慘白。
他抬著頭,將血淋淋的臉展現給她,「媽媽你看,我不是惡魔。」
他不好看了,他不是惡魔。
媽媽會喜歡他嗎?
席訴年很虛弱很無力,他觀察著媽媽的表情,似乎沒有他想的那樣高興。
她用一雙陰戾的眸子瞪他。
她擰著他的胳膊,「小年,大晚上的,你真會給媽媽找事做。」
胳膊的肉被擰著。
他的皮膚很快青了一片。
席訴年臉上的疼比胳膊難受多了,他呆呆的望著媽媽嫌棄的表情,慢慢低下了頭,嗓音啞啞的道歉,「對不起,媽媽。」
為什麼他沒有了好看的臉,媽媽還是不喜歡他?
席訴年不懂,他想了很久,久到陷入了昏厥。
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來時,他想明白了,是他的血太髒了,弄髒了衣服和地板。
媽媽嫌棄他髒。
等他有了乾淨的衣服,等他把地板上的血都擦乾淨,媽媽應該就會喜歡他了。
席訴年開心的勾起唇,臉上的鈍痛都阻擋不住他的心情變好。
他期待自己出院。
但是媽媽沒有讓他出院,而是神色憔悴的讓他等臉治好。
媽媽不是討厭他的臉?為什麼還要治他的臉?
席訴年沒敢問媽媽,而是乖乖的住院恢復。
某天夜裡,睡眠淺的他聽到了媽媽相機拍照的聲音。
緊接著,門外傳來媽媽通電話的聲音。
媽媽的聲音很尖銳,壓抑著痛苦。
「我怎麼知道你兒子自殘?」
「我乾的?你瘋了?我明知道你喜歡他那張臉?我怎麼可能毀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