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送咬著唇不說話,賀止的手揉捏著他小腿,力道不輕不重,只是在這酥麻間他還需忍著另一種癢意,周送實在不敢開口,就怕泄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賀止的另一隻手還攬在他腰間,周送整個人都幾乎縮進了賀止懷裡,腿上的熱意逐漸上移,在捏到大腿時他一個激靈,連忙抓住了賀止的手。
「陛……陛下,可以了……」
感受到腿已經有了力氣,周送忙從賀止懷裡離開,再不離開,他的臉都要熟透了。
而且讓暴君給他揉腿這種事,想想都詭異至極,剛剛他沒有及時阻止真是鬼迷心竅了。
腿上依舊殘留著宛若萬蟻遊走的不適感,周送垂著頭,嘴都抿成了一條線。
賀止意猶未盡地捻了捻指尖,站起身瞥了一眼周送後才與他擦肩而過道:「回宮。」
饒是周送低著頭沒看到賀止的表情,也能從聲音中聽出他的愉悅。
他穩了穩身形,忍著不適慢慢跟在賀止後面出了大殿。
……
「廢物!一群廢物!」
平靜的府邸內破碎聲乍起,茶盞的碎片濺了滿地,下屬低著頭跪在屋內,默默承受主子的怒火。
岳尚砸了茶杯後粗喘著氣,背過手去來回踱步。
那健碩的姿態哪有半分生病的樣子。
自從得知計劃失敗後,岳尚為避風頭,一直稱病未上朝。
周送沒死,更是不知為何得到了賀止的重視,被派去執行任務的人杳無音信,也不知賀止有沒有查出什麼。
形勢急轉直下,還都是對自己不利的方向,岳尚不能不慌。
屋內氛圍極其凝重,正跪著的下屬也不敢貿然開口,時間久了,岳尚也漸漸息了怒氣。
當務之急是找到另一個解決辦法,把自己撇乾淨。
他指著跪在地上的人道:「你說,現在還能怎麼辦?」
突然被點名,那人動了一下,微微抬起頭。
「縱火事敗,想必賀止已經查到了我們頭上,之所以還沒出手,或許是還在等待什麼。」
岳尚聽完這話後陷入沉思。
沒錯,賀止做事果斷,一擊必中,被他盯上的人絕逃不過。
更何況賀止對他早有疑心,先前就漸漸除去了他身邊許多人,難免下一個不會輪到自己。
「他還能等什麼?」
岳尚皺眉,下屬卻沒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主上可還記得柳大人家的那名調香師?」
「調香師?」
岳尚略一思忖,記憶漸漸浮現出來,可他想不出那人有何特別之處。
「不就是柳弘光養在府里的一個調香師,他有何用?」
柳弘光與他也算是舊相識了,雖然也是前朝的臣子,但他在賀止登基後就有意與他們劃清界限,如今的地位,竟是比岳尚還要高上一些。
「他與柳大人積怨,而且調香手段一流,您可還記得賀止的病?」
岳尚眯起眼,「你是說讓他去宮中?」
「正是如此,既能讓賀止陷入麻煩,就算被查出,柳大人也脫不了干係,豈不是一舉兩得?」
「更何況,那位發起病來,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
下屬輕勾唇角,未盡之言意義明顯,岳尚緊張的心情此刻頓時舒展了,他會聲一笑,言語間透著讚賞,「你小子,倒是有個好頭腦啊。」
下屬抱拳道:「都是您教導得好。」
岳尚轉了轉思緒,又有些疑惑,「柳弘光那個老匹夫,能那麼輕易放人?」
「這您就不用擔心了,他瞞著柳府出逃,已經被屬下藏在了您別的院落中,只要您想,隨時都可送入宮中。」
岳尚這下是真的安心了,「明日你將他帶來見我。」
柳弘光的人,他必得確認一下才行,要是最後被反咬一口,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賀止的病在朝中不是秘密,但卻很少有人知道發病的誘因,若他不是先皇身邊的人,恐怕也很難得知這病的來源。
他若發病,宮中人人自危,那六皇子還能安然無恙嗎?
岳尚嘴角一勾,臉上的神情寫滿了勝券在握。
第10章 偶遇
「殿下,該起了。」
杜世撩開垂簾走了進來,床上的身子動了動,又很快歸於沉寂。
杜世無奈,只好走近了些輕聲喚著:「殿下,您睡了許久了,早膳都沒用,要是一會兒陛下下朝回來見不到您,定會親自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