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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不喜歡自己,卻是個有問必答的好先生,穗歲同她交流算不得多,但不管是有關神界還是法術的問題她都傾囊相授,從不藏私。

若說過去穗歲還因為先前與明梧之間不算愉快的談話而對她略有防備之心,在姜林暉與穗歲說完黎岄過去的事後,她就明白了明梧之前作為的原因,徹底沒了芥蒂。

明梧看著黎岄長大,也曾為他的遭遇倍感不公,在神影一事上多麼較真嚴謹都不為過。

於是穗歲就在當夜前往明梧的寢殿,問出了困惑她兩日的問題。

明梧的屋子裡用術法營造出了夜晚的感覺,與外頭明晃晃的白晝形成鮮明對比。

燭光在桌子上時不時跳動一下,映得她臉上忽明忽暗。

聽完穗歲的來意,明梧抬了下睫,語氣平平道:「回生嶺是上古神界為神影所設的大陣山,無人知道嶺內如何運作,未通過考驗的人會被抹去此間所有記憶,而順利成為神影之人都會對其中發生的事守口如瓶。」

只是後神界從前並無戰神,於是重建萬年來無人真切地關注過回生嶺的消息。一個月後回生嶺的開山是後神界首次的神影選拔,會發生什麼事情目前無人得知。

可是從回生嶺走出無非只有兩種結果,成功者銷毀自身神相,塑成戰神虛像;失敗者全當自嶺內歷練一番,依舊帶著自己原本的神相從中走出。

而穗歲,或許是自上古神界至今最為特殊的一人。

她將帶著戰神虛像入嶺,若是她通過了考驗,也不過是全須全尾地出來,不會有任何改變。

那如果沒有通過呢?

明梧說:「你的神相會徹底破碎,從此以後成為只有神骨,沒有神力的神族。」

穗歲安靜地聽著,眼神凝在二人之間躍動的燭光上。

它看起來那樣渺小與脆弱,同她體內的祝融真火有天壤之別,卻在黑夜中這般努力地放著光。

「你入北殿之後,我原本第一日就想將此事利害告知於你,可是殿下卻同我說,不必與你提起。想不到你竟然也這樣沉得住氣,今日才來問我。

「其實我一直沒弄明白殿下對你作為神影候選者一事持什麼態度。」明梧說,「我原本以為殿下是希望你做神影,才斥責我的不作為。可如果這樣,便不該對你隱瞞回生嶺內情。」

明梧的話讓穗歲失語了許久,久到那蠟燭跳動了兩下,終於燃盡。屋內驟然暗了一角,穗歲這才發現明梧用的是並未施了術法的尋常蠟燭。

「不,」良久,穗歲開口,「殿下他從來沒想過要我做神影。」

從回生嶺里走一遭,她就能如在慎海旁希冀的那樣,做到留下神骨的同時,把仙使給的神相還給黎岄了。

原來,他從沒忘記過初見那日她的祈求。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十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誤

第60章 這是穗歲第二次生出他與禾山十分相似的錯覺。

除去受傷療養的一段時日, 穗歲與十四交手的時間滿打滿算其實也就十五日。

換句話說她認真地花了半個月就完成了從一點兒也控制不住神相,到能打敗修煉七百來年天賦異稟弟子的蛻變。

這消息傳到西殿的時候,一時間弟子們面面相覷, 經久說不出話來。

不過北殿的師兄弟們略有些不同,他們還未來得及從震驚中走出,就在穗歲接下來長了翅膀般直衝九霄的靈力增進一而再再而三地衝擊下, 徹底麻/痹了神經。

她花了五日時間打敗了十三和十二, 三日時間打敗了十一, 然後以一天一個的速度, 很快就輪到了與八師兄交手。

北殿弟子之間的實力差距,幾乎躍不過她馭火之術的長進速度。

穗歲這些日子來在和十四的玩笑打鬧中,與師兄們的關係比初見面的時候要好上許多。雖然仍比不過他們彼此之間數百年相伴下來的親厚, 但至少見面能說上幾句, 不至於夾槍帶棒或者冷眼斜視。

可在她與明梧說完話後,似乎是在故意躲避與其他弟子相見的機會,每日獨來獨往,早早地等在墮雲台前, 又在走出結界後以療傷為藉口迅速離開北殿,幾乎沒有機會與旁人多說上一句話。

在北殿這些弟子裡, 八師兄算是除了十四以外相對開朗的一位, 於是在墮雲台前與穗歲相對行禮時, 忍不住抓著機會道出了心中困惑:「我理解你想要快些長進, 好應對半個月後回生嶺的考驗。這些日子來你的所作所為都在師兄弟們的眼睛裡, 我替從前大家對你的偏見道歉。但是十五, 拔苗助長不是一個好辦法, 你這樣下去, 遲早要撐不住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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