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歲這才發現幾日前他身上可怖的鞭痕已經全都褪盡了, 頓時皺起了眉頭。
她其實只是想同黎岄開開玩笑, 打趣他幾句, 並沒有要勾起他不好回憶的意思, 更沒有半點責怪在裡面。
從前為了成為一個合格的神影所做的一切, 都是她心甘情願的, 黎岄對她的一切嚴厲教導都是為了她好。
而他自己本身成長過程中受過比那些重上千倍萬倍的傷。
「你可以全數討回來的。」
「嗯?」穗歲抬眸, 有些沒聽明白黎岄的意思。
他便又重複了一遍:「包括瑤鯨骨鞭,我挨了三十下,你若是覺得不夠,也可以重新打過。」
穗歲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瘋了嗎?」
黎岄攏上穗歲的手背,把她的手拿開了一點距離,卻又低頭蜻蜓點水般地吻在她指尖上,說:「瘋的是我。」
然後他拉著穗歲的手,順勢把她代入懷中:「我是認真的,穗歲,我沒辦法想像那些日子裡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只要你能高興,讓我怎麼彌補都可以,但千萬再離開我了。」
穗歲調整了一下坐姿,輕聲說:「離開殿下後我去哪裡,能比在您這兒過得更舒服呢?」
黎岄這才放心了點。
穗歲親昵地在黎岄頸窩蹭了蹭,隨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還沒穿衣服呢。
穗歲垂眼,無言注視了會兒自己倚靠著的身軀,忍了又忍,還是決定伸手在黎岄的腹部輕輕摸了摸。
溝壑分明的肌肉,與她想像的質感差不多。
但溫度要更燙一些。
摸著摸著,見黎岄沒什麼反應,穗歲便大膽起來,放開地東戳戳西戳戳,好一會兒才過了癮,抬頭問:「您怎麼不躲啦?」
黎岄聞言把她的手握入掌中:「……別學林暉說話。」
這是嫌她陰陽怪氣呢!
穗歲正要笑,雙唇咧到一半,就被輕柔地吻住。
黎岄一邊細細吻著她,一邊動作小心地把穗歲放平,還細緻地把她頭髮攏到一邊,生怕壓疼了她。
她原本就準備入睡,因此穿得很少,此時也就極大地方便了黎岄的動作。
整個寢宮的溫度便隨著穗歲最後一件裡衣褪去,陡然升高起來。可即使這樣,穗歲還是覺得有些冷,伸手環山黎岄的脖頸,想更緊地依偎在他懷中。
「疼就告訴我。」
溫熱的呼吸灑在穗歲耳旁,她聽見黎岄這樣說。
於是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才不會說出來打破這樣的氛圍,如果可以同黎岄再近一些,反正……反正以前也不是沒疼過。
一回生二回熟,都那麼多回了,她就沒在怕的。
穗歲咬了咬銀牙,閉上眼。
她這模樣落入黎岄眼中,卻是一幅視死如歸的表情。
黎岄:「……」
他將穗歲的耳垂含入口中,又用濕濡的唇碰了碰她的鼻尖,直到鼻息癢得她輕笑著躲開,才伸手往下。
穗歲渾身一震,驀地睜開眼睛,想去抓黎岄的手:「您要幹什麼!」
這回她的躲避沒有絲毫欲迎還拒的意思,卻三兩下被黎岄用另一隻手扼住,重新搭回自己肩膀上:「別怕。」
穗歲:……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他才碰到她,穗歲就發現這滔天浪潮對她而言太過陌生,完全抵擋不住。
但很快她就沒心思考慮更多,整個人的理智和情感都被黎岄拽入掌中,受他鉗制,被他操控,半點由不得她做主。
穗歲覺得自己發出的聲音完全不像她,可哪怕緊緊閉上了嘴,還是會沒法抑制地從喉頭溢出。
更別提還有人時不時撬開她的唇,讓她更加無從抵擋,只能受制於黎岄給的一切。
但這與從前的被迫又是不同的。
最後一波浪潮打來的時候,穗歲緊緊攀附著身上唯一那棵浮木,張口在黎岄的肩頭咬下。
仿佛這樣才能發泄她心頭又癢又難耐的感受。
黎岄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直到她呼吸漸緩,才安撫地貼了貼她的臉頰:「還好嗎?」
穗歲一個字都不想說。
她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失控落在黎岄眼中是什麼模樣,現在尋回了兩分神志,臉就紅得快滴出血來。
釜底抽薪一趟,兩人之間真的再沒任何陌生和顧忌了。
穗歲越想越委屈,又在黎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似乎是為了讓她咬得更舒服一點,黎岄努力鬆緩了那處因俯撐著緊繃起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