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樓道很長很長,但依舊能看見書記辦公室旁邊的秘書室的門跟郭亮的辦公室一般,都是大敞著的。
秦今朝收回視線,兩人走下三樓,郭亮便低聲說:「你知道沙廠長和梅書記知道有些意見相左吧?」
秦今朝語氣驚訝:「是嗎?我倒是未曾聽說。」
郭亮笑了笑,就當他是沒聽說,有些好哥倆背後說人是非的語氣道:「咱們廠長是搞技術出身的幹部,梅書記是搞政治出身的,不太懂咱們大化肥行業。同一件事情,內行人和外行人有不同的處理態度,當然,這都是為了工作。」
秦今朝就認同地點點頭,沒有插話。
郭亮:「廠長他一向偏向搞技術的--唉,你也知道,搞技術的人往往性格剛直……大家都是自家人,廠長多次在面前提起過你,非常欣賞你。」
秦今朝:「謝謝廠長的青睞,我也很感謝廠長對我的照顧。」
郭亮欣慰地笑了笑,話題到此結束。
回去的路上,秦今朝想,沙廠長相對來說,確實算是「直」的,不用過多思考,便能明了他今天叫自己來的目的。
第一,是探問是自己在化工部的關係還在不在。俗話說,朝里有人好做官,沙廠長是外地官,對比部里的情況、動向並不能實時掌握,且真到了部里,雖然級別比那些小幹部們高了一大截,但人家未必就會買帳。
這一點上,秦今朝沒有任何隱瞞,他確實跟部里的同事們一直來往著,且上次去部里,被王建宏司長叫到辦公室里,深入地交談許久。
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在化工部,他一個小小的工程師比沙廠長這個副廳級還要好辦事。
這是秦今朝的優勢,他也想利用這個優勢,增加自己的話語權,才好完成自己的目標。
而沙廠長的目的之二,就是想拉攏自己的同時,給梅書記下蛆。
根據海州廠這個風氣,自己曾經去過梅書記家的事情肯定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自己「外來派」這個標籤大概那個時候就已經訂好了。
沙廠長通過郭亮的口告訴自己,梅書記是個油滑的政客,外行指導內行,而沙廠長是正直的,受迫害的。自己是技術出身,應該回歸到沙廠長這一陣營中來。
秦今朝去梅書記家,是因為父親的一個部下,以前在吉化廠工作過,曾經跟梅書記共事過,聽說他要來海州廠,讓幫著捎些東西過來。當然,父親的部下是想幫助他,隱晦地讓梅書記關照他。
沒來海州廠之前,秦今朝看了很多廠里的資料,但任何一個資料里都不會告訴他,一個成立才沒幾年的大廠內部鬥爭居然如此激烈。
他對於梅書記的某些做法,並不認同。一個工廠里,生產技術和思想管理同樣重要,正是因為梅書記和沙廠長彼此之間爭權奪利,才讓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般的大廠充滿了腐朽氣息。
他並不想被打上某一派的標籤,他也不傾向於哪一派,只想著真能幹出實事來。但是想要干成事兒,光他一個小小的工程師是幹不成的,必須得有領導的支持,所以,還是得靠著沙廠長和梅書記,他兩邊都不能得罪。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很快,梅書記會找他的。
果然,只隔了一天,秦今朝就被邀請去梅書記家裡吃晚飯。
恰好趕上周末,秦今朝專門搭乘廠里後勤採購車去了趟市里,在百貨大樓買了些禮物,這才去了梅書記家。
梅書記家住在「小洋樓」區域,兩層的小樓,有了大概六七十平米的院子。比家屬院其他區域的條件好了許多,不光住房面積更大,附近的路面、綠化更好,還有有上下水,集體供暖等。
家裡只有梅書記,夫人還有保姆在。兩口子有一兒一女,都還在吉化廠工作,梅書記調來海州廠主持工作之前,就分別成家了,梅書記調到這裡來當一把手,沒把他們調到身邊來。
梅書記的夫人沒有外出工作,是個很慈祥的家庭婦女,長相、說話、處事風格都和梅書記很像,熱情地招呼著秦今朝吃飯吃菜。
梅書記膚色有些黑,瘦高型,謝頂,但從外貌來說,他倒更像是搞技術的,但他不管聽誰說話,臉上都是面帶笑容的,像個忠厚長者,從不大聲訓斥別人,但結合他幹的那些事兒,便知道這人絕對是個心口不一的。
「本土派」的同事背後叫他「笑面虎」,倒是蠻貼切的。那天秦今朝所見,沙廠長那慈和帶笑的面容,像極了他。
秦今朝覺得有些好笑,沙廠長這是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所以開始跟對手學習了嗎?
秦今朝陪著梅書記淺酌了一杯,喝的是全興大曲,川省那邊的酒,價位中等,用來招待秦今朝這個小輩兒倒也合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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