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男子哪裡能料到,不過幾句閒話,竟然真有人來計較,一見她作為女子出頭,神氣頓時矮了半截,躲閃支吾。
「我們說什麼了?不知道啊。」
「沒有,沒有,你聽錯了。」
近日正逢海藏節,街上遊人很多,見了這邊動靜,便圍攏來看熱鬧,有小聲打聽所為何事的,也有疑她身為女子欺負男人的。
黎江雪不慌不忙,笑容自若,「如今正是過節高興的時候,街上男男女女同游的,放花燈的,定情的,比比皆是。怎麼,我與我夫郎牽一牽手,就值得大說特說了呀?再說了……」
她眨眨眼,「我知道我家夫郎生得貌美,但要是外人胡說什麼狐媚子,我聽著可不樂意了呢。」
一旁眾人皆聽明白了,紛紛議論。
「我說是什麼事,原來是背後嚼人家舌根,被抓現行了,這種人最招人嫌。」
「這樣的難聽話,都罵到人家夫郎頭上去了,當妻主的不動手,都算好的了。」
幾名男子在四起的指責聲中,都抬不起頭來,全不是剛才尖牙利嘴的模樣。
黎江雪將手背在身後,仍舊牽著雲別塵不放,「我瞧著幾位叔伯,年紀也不小了,如何還專愛和年輕人過不去?焉知不是陰陽失調的緣故。終日坐在這裡做工,也是辛苦,不如晚些邀上自己的妻主,上街同游,散一散心,想必心情舒暢了,眼睛也就不盯在旁人身上了,夫妻恩愛了,也就不介意別人牽手了。」
周圍人群一下鬨笑起來。
「這小娘子,嘴當真厲害。」
「你瞧人家,對夫郎護得多緊呀?你也學學啊。」
她拉著雲別塵擠出人群時,還有白髮蒼蒼的大娘沖她豎大拇指,「女兒家就該這樣,靠得住,有擔當!要不是你已經娶了夫郎呀,大娘真想把孫子說給你。」
嚇得她脖子一縮,趕緊就跑。
一直到走出很遠,雲別塵才哭笑不得地說她:「你又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事從權宜,師尊生氣了沒?」
身邊人看她一眼,沒說話,但目光是暖的,透著幾分無奈和寵溺。
她就望著他,笑得眼睛都發亮,「我肯定不能讓他們欺負你呀。」
「不過是讓人說幾句,也不礙什麼事。」
「不行不行,師尊大度,是師尊的事,我就是小肚雞腸,沒有人能當著我的面說我師尊,半句都不行。」她說著,還猶自不平,「何況我就瞧不上那樣的,同為男子,不互相扶助體恤也就罷了,反而還對男子格外有惡意。今天是圍觀的人多,我不想鬧大,不然我還要好好和他們說道呢。」
雲別塵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師尊,我說的不對嗎?」
「不是。」他笑了一下,「我只是在想,你一個女兒家,怎麼會對男子的處境如此留心,就好像感同身受一樣。」
因為,她來自另一個十分不同,卻又處處相似的世界啊。
黎江雪只管笑,「師尊是不是嫌我,斤斤計較,一點都沒有大女子的風度?」
「你又在編排為師,我可沒有這樣說。」
「是嗎?真的嗎?」她繞著他看了兩圈,喜滋滋地抿嘴,「不過,師尊長得也實在太好看了些,難怪那些長舌夫要眼紅呢。」
「黎江雪,沒大沒小。」
「哎呀,前面攔著我跟他們理論的時候,叫我阿雪,這會兒就叫大名啦?師尊翻臉不認人呢。」
「你再說,我不理你了。」
「好嘛好嘛,我遵命,遵命行了吧?」她覷著這低頭疾走的人,「臉皮好薄。」
說笑之間,倒是將先前面對柳母柳父的傷感衝散了些。
兩人一路回到傅家,先關起門來,商量了一番。
依眼前的情形,這柳念身上的問題,不只是從懷上怪胎開始的,而是當初染上重病,死而復生,便另有蹊蹺。聯繫柳母所說的,他醒轉後性情改變,記憶也有許多缺失,恐怕是當日已經被孤魂野鬼借了殼子,重生的這一個,早已不是原先的柳念了。
這樣一來,許多事就變得更複雜了。
這個借人殼子的魂,究竟為什麼非要嫁進傅家來呢?真是一見鍾情,少年痴心,還是有什麼別的考量?
「師尊。」黎江雪遲疑著開口,「你在柳家,問那句話,難道是疑心……他是傅馨的原配許氏?」
身邊人亦是眉頭微鎖,思索片刻,才搖了搖頭,「我亦沒有憑據,總想著應當不至如此。」
也對,假如她是一名男子,連生了三個兒子,苦苦求女,最後連性命也拼掉了,心裡該有多悔恨。要是有重生的機會,她一定頭也不回,去過來之不易的,新的人生,做什麼想不開,還要和前妻一家子糾纏在一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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