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玉靠在駕駛座椅上，雙目微闔，額頭隱約可見幾道細密的紋路，疲憊逐漸顯現。他的手指在膝蓋上輕敲，動作不經意間透露出思緒的沉重。窗外的晨光透過車窗灑在他冷峻的臉龐上，柔和了幾分平日的凌厲。
楚予斐坐在副駕駛上，側頭望著他，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謝總，瞧您現在這模樣，可真不常見。」
謝言玉沒睜眼，只是語調冷淡地回了一句：「閉嘴。」
「嘖嘖。」楚予斐輕輕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支著下巴，聲音帶著一絲調侃，「別這麼嚴肅嘛。我說真的，剛才看你在廢墟邊發呆，感覺你也有點……累了？」
謝言玉睜開眼，冷冷掃了他一眼：「你覺得這很有趣？」
「我覺得挺新鮮。」楚予斐故作認真地回答，目光緊鎖在謝言玉的臉上，「平時的謝總可是無堅不摧，連累字都不沾邊。要不是我親眼看到，還真以為你是機器人。」
謝言玉沒有回應，他伸手打開車窗，讓冷風湧入，驅散了車內的沉悶氣息。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沉聲說道：「紀清的事還沒完，現在高興得太早了。」
楚予斐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所以呢？你打算再硬撐幾天，直到倒下？」
「我不會倒下。」謝言玉語氣低沉，卻透著篤定，「只要還有事要解決。」
楚予斐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多了一絲無奈：「真是個倔強的傢伙。言玉，你什麼時候才能稍微依賴我一點？」
謝言玉目光轉過來，深邃而冷靜地盯著他：「楚予斐，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
楚予斐沒有被他的冷漠嚇退，反而向前傾了些，語調輕佻卻又透著認真：「當然。畢竟到現在為止，只有我還能待在你身邊不是嗎？」
謝言玉沒有接話，微微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他閉上眼睛，語氣略顯疲憊：「少廢話，安靜會兒。」
楚予斐盯著他的側臉，眼中戲謔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柔和的情緒。他緩緩靠回椅背，輕聲說道：「言玉，剛才那一刻，我其實真的很怕你會倒下。」
謝言玉微微一怔，卻沒睜眼，只是語氣依舊冷靜：「我不會倒下。」
楚予斐的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嗯，你當然不會。就算真的倒下，也一定會站起來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可惜……」
「可惜什麼？」謝言玉睜開眼，目光直視著他。
「可惜我就是放心不下。」楚予斐輕聲說道，話語中少了平日的調侃，眼神卻帶著某種難以名狀的執著，「不然，我早就放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