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羨魚百無聊賴,又對著桃花聊起些有的沒的瑣碎,說起自己,說起雲山,還說起奚元。不知不覺中,她擁著小殘靈沉沉睡去。
從哀亡谷離開以後,她心中裝了太多東西,片刻不停地咀嚼、思考著,實在太疲憊了。
眼下被這麼囚禁著哪兒也去不了,迫不得已只能休息,反倒像是得了一線喘息。
不知是不是睡得太舒服,曉羨魚甚至做了一個夢。
夢中場景很是熟悉。孤峰料峭,薄霧氤氳,她怔愣地環顧一圈,發現自己回到了青煉山。
十步之外的懸崖邊,立著一道修長人影,正背對著她,霧氣沾濕一角雪白衣袍,冷冰冰地垂墜著。
夢中的她便走過去,喊了聲:「師兄。」
那人緩慢回首,臉上卻戴著一個青面獠牙、凶神惡煞的鬼面。
不是師兄。
她脫口道:「奚元?你怎麼在這裡?快離開,要是被我師兄看見……」
那人輕笑了聲,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清冷如玉的面容,他生得神姿玉骨,俊美不凡,眼皮上有一粒硃砂小痣。
——不對,分明就是師兄。
曉羨魚不禁睜大了眼。師兄、奚元……二者在夢裡混亂起來,漸漸叫她分不清。
好像化作了一個人。
……
半夢半醒間,冷鐵細碎撞響恍惚入耳。
曉羨魚撐開沉甸甸的眼皮,天窗外夜色幽謐,灼日已然落下,血月再一次升起。
她這是睡了多久,一天?兩天?
怔忡間,旁邊響起一道嗓音:「睡得可好?」
曉羨魚驀地轉頭,奚元幽幽出現在她身後。
他好似百無聊賴,正漫不經心把玩著自己腕間鎖鏈。
曉羨魚剛夢到他,此時乍然見到本尊,心頭微微一跳,生出點尚在夢中的恍惚感。
神出鬼沒的,嚇誰呢!
她瞪著他:「你在這裡不聲不響的,幹什麼呢?」
奚元眨眨眼,有點兒無辜:「瞧你睡得香甜,不忍打擾。」
曉羨魚狐疑:「你一直在這看著我?多久了?」
「我剛來。」奚元慢條斯理說道,「你好像想見我,我便來了。」
曉羨魚:「……」
還真是傀儡似主人型,難怪月白要問她想不想他。
原來是被他教壞的。
「誰說的我想見你?」曉羨魚無語道,「月白嗎?」
奚元目光落在她雪白頸間:「鎖心咒說的。」
他還有臉提這個。曉羨魚抬手捂住脖子,咬牙切齒道:「那你這咒可不怎麼准。」
「準的。」奚元輕笑,「不是夢到我了?」
曉羨魚一噎。還有沒有天理了,夢都能看見?
她盯著奚元:「你看得見我的夢?」
奚元過了片刻才回答:「只知你夢到了我,旁的不知。」
曉羨魚稍稍安心些許,回憶起那個夢。
新鮮的夢境還未來得及在腦海中淡去,她記得起每一處細節。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會做這樣一個夢不是沒有道理的。
臨睡前她整理思緒,不由得翻來覆去地想著一件事。
為什麼在哀亡谷里,烏滿會將他認成屠谷的兇手?
小女孩烏綺口中,屠谷之人是前世她帶去的畫像上的人,而那畫像上的是她前世師兄微玄聖子。
不管屠谷之人是誰,至少可以知道他長著和微玄一模一樣的臉。
曉羨魚入哀亡谷時,分明已經換了個殼子和身份,不再與前世有任何瓜葛,長得也並不相像,可是烏綺和烏滿都在第一時間認出她是蘇漪。
——為什麼?
她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
或許,他們看見的並非肉身外在,而是魂相。
烏滿將奚元認作屠谷之人。
也就是說,奚元的魂相便是微玄聖子的模樣。
曉羨魚挑起眼皮,視線寸寸掠過奚元那張賞心悅目的臉,忽然問:「鬼君可知道一人?他叫微玄,是我前世師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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