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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麼說,哪個活人還敢喝。曉羨魚眉梢抽了抽,溫馨提示:「月白大人,我是想一醉方休,不是一醉下黃泉。」

月白「嗷」了一聲,早有準備,抱起一壇不一樣的:「沒事,你喝這個。比較溫和,活人受得住。」

曉羨魚接過她遞進來的酒和杯盞,小心翼翼倒滿。

此時月色正好……鬼界意義上的好,猩紅如血。

曉羨魚道:「我先敬月白大人一杯。管理這麼大一座極樂京,屬實不容易。」

難得有人能體察月白的辛苦,她十分感動,忙也倒了酒一飲而盡。

曉羨魚不似她喝得那麼老練豪放,而是斯文地品嘗著,模樣更像在品茶。琥珀色的酒液流淌過喉舌,上顎和舌尖泛起微微灼意。

——這酒,可一點也不溫和。

她垂了垂眼,只覺得胃一下便暖和了起來。敢情這「溫和」是相對於月白而言的。

曉羨魚像是被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

「慢慢來。」月白瞧著她,少女皺著臉,仿佛是覺得辣,全然一副沒碰過酒的樣子,「羨魚姑娘,莫非你不常喝酒?」

曉羨魚眨眨眼,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嗯」了聲,愧疚道:「我是不是……掃月白大人的興了?」

「哪裡哪裡。你能同我一起喝酒,我就很高興啦。」月白十分體貼,「既然喝不慣,你便喝慢些、喝少些,我乾杯,你隨意!」

說完又倒了滿杯仰頭飲盡。

曉羨魚望著她,眼尾染上一絲笑意,軟聲道:「多謝月白大人。」

既然今夜的主題是借酒澆愁,那麼酒是其次,愁才是重點。

月白問:「羨魚姑娘,可是心情不好?」

曉羨魚長嘆一口氣,撐著腮,與她訴起苦來:「月白大人知道的,還不都是因為你們鬼君。」

月白做出洗耳恭聽狀。

曉羨魚道:「那夜他到這胡鬧了一番,事後什麼也不解釋,穿好衣服就走了,眼下還不願見我。你說,我如何能不煩心。」

她說得曖昧,那些話落到誰的耳朵里聽來,都會理解成同一個意思。

——鬼君睡完就跑。

月白瞪大了眼睛:「竟有此事?」

光憑曉羨魚脖子上的痕跡,她就知道那夜確實發生了些什麼。但具體的,鬼君總不會和她說,於是月白便以為只是尋常的、纏綿的一夜。

可這般聽來,怎麼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月白喝了口酒,抿抿嘴,遲疑問:「鬼君真的……穿好衣服就走了?什麼也不說?」

這怎麼可能呢?

曉羨魚眼珠輕輕一轉:「說了,他說今夜是個錯誤。」

這句話,應當不算完全在騙人。

月白一拍大腿:「豈有此理。」

「可不是嗎,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曉羨魚重重嘆氣,語氣里有點兒憤然,「我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避而不見,難道還怕我糾纏不清嗎?」

月白喝了口酒,道:「羨魚姑娘,你先別難過。以我對鬼君的了解,此事定有誤會。」

誤會,是當然有的。

曉羨魚輕咳一聲,繼續半真半假地胡謅:「他動情時,還抱著我說喜

歡我,可過後卻又冷冰冰的,我真想當面問問他怎麼想的。

月白又喝了口酒。酒勁上來,膽子也變大了,啐了句:「呵,臭男人。」

曉羨魚極力壓著笑意,應和道:「沒錯。」

月白扶著腦袋,回憶起過往點滴,又撿回幾分神智。她跟了鬼君那麼久,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別的不敢說,但他絕不會玩弄感情。

月白想想又道:「羨魚姑娘,我有一句話……」

曉羨魚道:「當講。」

「……」月白眨眨眼睛,「其實鬼君不見你,必然不是他不願,而應是覺得你不願。」

曉羨魚微微一怔,垂下眼睛:「是嗎。」

那他可想錯了。

她抿了抿唇,給月白滿上酒杯,輕聲道:「那你告訴他,我願。」

月白樂呵呵地把她倒的酒飲盡,好像沒聽清,湊上前來問:「什麼?」

曉羨魚又給她滿上,笑道:「沒什麼。」

很快,她們的話題從奚元跳到了別處。月白說得興起,給曉羨魚講了奈何殿主和忘生殿主之間的恩怨。

曉羨魚聽得震撼:「所以,就因為一碗豆腐腦,他倆過命的交情都反目了?」

「可不是嘛!」月白醉意熏熏,趴在蓮瓣上,大著舌頭說道,「還有伏冥,就那個放焰火的,據說他生前就愛鼓搗這些,有天發了瘋,用火藥把自己炸死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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