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她便成為了這裡的社交悍匪。
都拜服於她精湛的棋技下,徹底跟她熟絡起來,但始終不敢問她犯了什麼事。這就很奇怪,一般進來這裡,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欸,你犯什麼事進來的?
有一次上廁所,她在隔間聽到外面有兩人聊天,正好聊起她。
一人說:「那奚涓不像會殺人的啊。」
另一人說:「人不可貌相,食人花也是花啊。」
「那為啥要殺人?」
「不知道,女人殺人只有一種可能,情殺。」
那女人說得煞有介事,另一個人則像鬆了口氣般說:「那說明她不壞,有時候我都想殺了我那口子,懶得要命,失業一年了,不是釣魚就是打鳥。我不給錢,就自己組裝魚竿和氣槍。有這閒工夫,就是不找工作!」
「離了唄,犯不著為了個男人,搭上自己下半生。」
女人嘆一口氣,「為了孩子,只得忍忍。」
奚涓知道抱怨老公的是誰,犯了經濟罪的紅姐,幫老闆逃稅,被拘留審查。
「情殺」一說變成了口口相傳的真相,後來不知誰從哪裡聽說她是高學歷人士,大家對她的怕,就帶上了點同情。
大家都道,讀書讀傻了。
紅姐自此後對她另眼相看,總愛請教她讀書問題,想讓她傳授點學習經驗,讓兒子收益。
紅姐跟她訴苦,老公沒本事,四十多歲失業,找不到工作,又高不成低不就,從此一蹶不振,在家裡躺平了。兒子也不愛讀書,馬上高考了,還吊兒郎當,不是上網就是跟人在撞球廳鬼混。
她攤上這對父子,不敢丟工作,所以才上了賊船,協助老闆逃稅洗錢。一開始只是打打擦邊球,幫老闆做些「財務調整」,後來越陷越深。
這時她才得知,紅姐是陳少峰的會計。陳少峰死了,陳鐵志進去了,她也逃不了制裁。
她只傾聽,不在此事上發表任何感想。
這時女警來了,喊了聲奚涓。
她站起身應了聲,在。
女警說:「準備一下,把東西收拾好,別漏下什麼,一會兒家屬就到。」
她懵懵地問:「家屬?」
女警笑了起來,「怎麼了,還捨不得這裡了?趕緊的,家屬等著呢。」
奚涓心裡騰起漫天喜悅,面上還矜持著,淡淡地答應下來。
幾個人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恭喜她無罪釋放。
紅姐看著比她開心,敞開嗓門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沒犯事兒,瞅你面相就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