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峯抬手朝後面揮了揮說:「知道了。」隨即消失在人群中。
而這邊周竟的車駛離停車場時才反應過來,他居然真的丟下了兩個股東,開車回去,只為見顧峯一面,他突然有些忐忑,忐忑自己居然也會有這麼迫不及待想見一個人的時刻。
又有些期待,期待顧峯一會兒見到自己時到底會說些什麼?
甚至還有一些自欺欺人,他想也許顧峯是因為劇組有什麼新的情況所以著急見面聊?
或者就是僅僅因為梁文秋的事情有一些想法要跟自己討論?
殊不知這些蹩腳的藉口細想一下,一個都經不起推敲。
而另一邊坐在車裡的顧峯,突然覺得從機場到國貿的這一個小時車程是如此的漫長,他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暮色,開口對師傅說道:
「師傅,還有多久?辛苦開快點。」
「小伙子,十分鐘的功夫,你已經催了十八次了。馬上就到晚高峰了,很難開快,我儘量啊。」師傅看著後視鏡里的顧峯說。
「好的,謝謝師傅。」
5點時分,周竟停完車,走到電梯處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等他回去時才發現自己居然破天荒地忘記鎖車了,他此時心中才逐漸泛起一絲焦躁感。
而這邊剛剛抵達梵悅的顧峯,拖著行李箱邁進電梯,春節後的北京依舊很冷,甚至是比節前更冷,他剛從熱烈的海島回來,衣服並沒有穿得很厚,此時應該感覺到冷才對,但是他卻覺得電梯裡異常的悶熱,熱的他有些焦躁,按電梯時居然把19層按成了16層,他無奈一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
他想一會兒見到那人時,要說點什麼,是直接開口表白,還是先寒暄幾句,正在他思考時,電梯已經爬到了16層,只剩最後兩層時,他盯著電梯顯示器上的數字,突然覺得剛剛爬完的16層都沒有這最後兩層來的速度慢。
但也正因為他們彼此間這心照不宣的默契和耽誤,19層電梯打開時,兩人居然面對面的撞上了,周竟看著顧峯上身美式黑夾克,下身斜口工裝褲,手裡還拖著一個超大的行李箱站在自己面前,視線相撞的一瞬間,周竟率先挪開了目光,他拿著手裡剛剛脫下的大衣朝著門口走過去。
邊走邊說:「這麼急?還帶著行李?」
「嗯,晚上有平台的殺青晚宴,怕來不及就先過來了。」顧峯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開門時,兩人的距離挨的很近,顧峯看著周竟,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半高領黑毛衣,衣服正好把他修長的脖子遮住了一半,顧峯想起被遮住的部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留著自己當初發狠咬下去的痕跡。他突然覺得更熱了,熱得有些喘不上氣了。
周竟此時大腦也有些混亂,他試圖穩住心神,努力忽略掉背後顧峯傳來的濃重呼吸聲,抬起手指按向密碼,但不知道為何他感覺今天的節奏似乎比平時慢了半拍,此時空氣中安靜得只剩下「滴滴滴」的聲音,隨著兩聲「滴滴」響起,周竟長舒一口氣,幸好自己並沒有輸錯。
他打開門,側過身,讓顧峯進來。
「正好,我晚上也有個飯局,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嗯,夠了。」顧峯聲音低沉,還能隱隱聽出一絲沙啞,他熟練地把行李箱放在門口。
「那,那你要不要喝點熱水,我去給你倒點熱水。」
「不...用...」顧峯剛說完,周竟已經轉過身朝廚房走去。
周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開,他很緊張,這種緊張已經好多年沒有體會過了,等他到了廚房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家哪來的熱水,甚至連個燒熱水的壺都沒有。
他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突然就愣在了那。
周竟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和客廳連在一起,還有一個島台擋在中央,顧峯就看到周竟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其實剛剛很想開口提醒他,你家沒有熱水的事情,但是周竟此時的模樣也讓他開始變得忐忑起來。
「那個,我不渴,我...我先去看看小錦鯉...」顧峯邊說邊朝著窗戶邊的魚缸走了過去,拿起旁邊架子上的魚食開始漫不經心地投餵起來。
「哦,好,那喝點別的。」周竟真想給自己一巴掌,他硬著頭皮墨跡半天才從冰箱裡薅出兩瓶啤酒,這才記起自己家只有這種東西。
他拿完啤酒後又覺得此時和顧峯喝酒有點不太對,又把啤酒放了回去,接著轉回島台拿起兩個杯子,打算倒點自飲水給他喝,結果在拿杯子時,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瓶瓶罐罐,他記得這還是之前顧峯來自己家做飯時讓物業買來的,他平時根本用不著就隨意擱在了島台上。
顧峯聽到聲響後回頭,看到周竟站在島台上不知道在忙活些啥,他走過去,從他手裡拿過杯子說:「還是我來吧。」
周竟只好放手交給了他。
周竟家的廚房很大,連帶著整個空間都是開闊的,但不知為何顧峯來到他身邊時,他卻覺得很侷促,他看了看窗戶邊上的魚缸,學著顧峯,也溜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