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周竟堅定地看著她答應道。而後他準備將手中的面罩替秦松雲重新戴上。
但就在他的手伸到她面前時,秦松雲卻把頭偏了過去。
「求…你…讓....我…走...」
「我去那邊跟她...跟她…說句…對...」秦松雲的聲音微弱卻堅定。
「滴————」
突然機器中的心電圖上傳來一陣尖銳的聲音。
周竟立刻把呼吸面罩給她戴了上去,但是已經晚了。
秦松雲徹底閉上了眼,她的那句「對不起」終究還是要留到跟林兮當面說了。
周竟默默按停了錄像鍵,替她蓋了蓋被子。緩了緩,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心想,也好,她這麼痛苦,臉也毀了,活著也許會更難受吧。
等他走出門後,那些值班的護士才發覺病房的動靜,紛紛從他的面前匆忙跑了過去…
周竟只覺心裡一陣煩悶,他望著醫院走廊那慘白的燈光,快步走了出去。等他出來醫院後,深吸一口氣,站在角落的吸菸處點燃了一根煙,默默地抽著。忽然,有個小女孩踉蹌著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幅畫。
「囡囡,那裡是吸菸區,快點進來啦。」小女孩的父親跟在身後喊。
這時,小女孩突然一把抱住周竟的大腿,把他嚇了一跳,趕緊掐滅了菸頭。而小女孩的父親追了過去,把人從他腿上扒拉開。
「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
「沒事。」
「爸爸,快看,我把對媽媽說的話,都畫在了這幅畫裡了,你說她在那邊收到了能看得懂嗎?」
「囡囡,當然可以了,你畫的是一家三口,這個是爸爸,這個是你,這個最漂亮的是媽媽...」
周竟把空間留給了這對父女,自己走了出去。身後的爸爸似乎還在和女兒解釋著什麼,只是他已經無心再聽了。
小林遠遠地看到周竟出來,立刻替他打開車門。周竟坐進了車裡。
「周總,還順利嗎?我剛剛遠遠看到你在門口那似乎有什麼動靜,沒事吧。」
小林的聲音從前排響起,他準備開口,腦子裡突然間回想起剛剛小女孩說的話。
「我把對媽媽說的話,都畫在了這幅畫裡。」
「話在話里,不對!話在畫裡!」
「小林,林兮之前的遺言是怎麼說的?」
「啊?哦?林小姐說,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畫家,可惜,這個願望實現不了了。」
「不是這句。」
「啊,不是嗎?她還說,想說的都在她的話里了。」
「是這句!她說的是,想說的都在她的畫裡了。話和畫,一字之差!」
「小林,林小姐死之前的那幅畫現在在誰那裡?」
「啊?哦哦哦,我之前問過警察,林小姐家裡人都不願意要一副沾了血的東西,警察說是她哥哥拿走了畫。」
「趙子郁?」
「對,趙子郁。她所有的遺物都被趙子郁拿走了。」
「還有你之前說林兮可能知道高翔他們那件事,我們現在只有季彬彬的錄音,和不願意露面也不願出真聲的女孩錄音對嗎?」
「對的,周總。這些證據想將他們一網打盡,還差點。」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林兮把最關鍵的證據,藏在了畫裡,一副送我的在我家裡,一副在趙子郁那,所以她遺言才留下了這句『話在畫裡』?」
小林恍然大悟:「很有可能!」
「好,現在馬上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