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第三天,還能看見,顧峯就猜測周竟是不是因為那天被拆穿後不甘心,或是自己說的話還不夠明確,讓他還想解釋,又沒想到解釋的理由,所以一直隱忍不發,只跟在他身後。
一直到第五天,顧峯不想再猜了,也不想再看到他的人和車了。
於是這天收工,天有點陰沉,顧峯的心情也有些煩悶,衝動之下他直接把周竟的車別停在了路邊。
"下車。"顧峯走過來敲了敲周竟的車窗,語氣冰冷。
周竟搖下車窗,看到顧峯站在車外,滿臉驚訝,"顧峯?你怎麼在這?"
顧峯冷笑了一聲,心想他還在裝,"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怎麼在這?"
周竟猶豫著下車,點了根煙站在顧峯身邊看著他回道:"我就是隨便開開,沒想到在這碰見你,還挺巧。"
周竟不想提自己剛剛從心理診所出來,他其實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只是失眠夢魘,加上情緒不夠好罷了。
而且此時他也不知道應該和顧峯說些什麼,解釋嗎?怕他憤怒,不解釋,又不甘心,所幸假裝輕鬆。
此時好不容易晴了很多天的北京,突然間颳起了風,吹得他的衣角翻飛,菸頭的火星在傍晚的風中忽明忽暗的。
"巧?連續五天了,你管這叫巧?"顧峯直接拆穿他,看著他這幅裝模作樣的態度,直接從他嘴裡抽走了煙,丟到地上捻滅了。
"五天?你怎麼知道五天?"周竟有些疑惑,也被他的強勢行為弄得焦慮起來。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不知道我片場在這?"顧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我不知道。"周竟語氣平靜,他是真的沒有說謊。
"你不知道,你天天跟蹤我來這,非要讓我把話挑明說嗎?"顧峯的聲音重了幾分,引得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周竟心裡一愣,他意識到顧峯這次是真的誤會了。
此時烏雲越積越厚,空氣中瀰漫著雨前的沉悶。
"顧峯,我想告訴你,之前欺騙你是我不對,但那也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但是今天我真的不是因為你來的。我也沒有跟蹤你。"周竟試圖跟他解釋。
"你沒跟蹤?你之前每天派人收集我的行程信息,怎麼?難不成你來看病?這次又是什麼病?"顧峯顯然不相信。
之前周竟派來的助理實在太蠢,好幾次都被他發現了,他不想為難工作人員一直忍著沒發作。
但是今天,看到周竟還在狡辯,他是真的生氣了。
"來看心理醫生。"周竟坦白道。
"呵,你騙人不知道找個好理由嗎?據我所知,你是眼睛受傷了,又不是腦子受傷了,還騙我來看什麼心理醫生?更何況,這附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心理診所,還是說你見裝瞎不成,現在又要裝心理有問題了?"
"顧峯,你別太過分!"周竟猛然抬頭,直接懟了過去。
"我過分?還是你過分?你為什麼總是把人當傻子?"顧峯的語氣中藏著憤怒。
"顧峯,我說了,我沒騙你,你愛信不信!"周竟的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他直接伸手開門,想上車離開。
結果剛拉上的門,又被顧峯按住一把關上了。
顧峯的手臂橫在車門上方,身體微微前傾,將周竟困在車門與自己之間,形成一個無法逃脫的狹小空間。
"你沒騙我?那三年前算怎麼回事?拿死騙我也就罷了,回來後還要繼續拿假身份騙我?行,我當你沒玩夠,縱容你是我有問題,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在我對你心軟,都快打算原諒你之後,又要讓我發現你還在繼續騙我呢?你有想過對我很殘忍嗎?"顧峯的眼神凌厲而冰冷,仿佛要將周竟整個人看穿。
周竟的心一驚,他沒想到顧峯毫無情面的拆穿了他所有的偽裝,他一時語塞,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他突然無比懊悔之前的所作所為。
此時天空終於承受不住烏雲的重量,豆大的雨點開始砸落下來,打在車頂、地面還有他們的身上,發出密集的聲響。
"怎麼?沒話說了?我看你不應該做影視公司老闆,你應該去演戲,真的,演了這麼久的別人,也是辛苦了。是不是,周竟?"顧峯決定不再和他繞圈子,而是直白的撕下了他的面具,所以這次,他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顧峯,夠了......之前騙你是我不對......但這次我是真的沒騙你......"周竟低垂著頭,語氣變得頹喪起來。
顧峯看到他這幅委屈的模樣,突然覺得很可笑,他瞬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確實夠了,對,你沒騙我,我信你了,我也不想跟病人一般見識,去看你的心理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