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峯忙完劇組的所有事情後,他們倆還是一起坐上了回北京的航班,周竟全程用毛毯裹得嚴嚴實實,連空姐送餐都只露出一雙眼睛。
顧峯在旁邊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被他在桌板下狠狠踹了一腳。
"周竟,我們同居吧。"一直到飛機落地,取行李時,顧峯突然扣住他的手腕說。
周竟甩開他的手:"想都別想。"
他現在需要至少一周的靜養,或者最好能找個寺廟清修。
一想到寺廟,他突然記起回國時,他曾經去過一家寺廟給顧峯媽媽偷偷求了一張平安符。卻一直沒機會送出去。
顧峯剛想開口繼續勸,周竟突然問:"明天是不是阿姨生日?"
顧峯推著行李的手頓住了。他沒想到周竟居然記得自己媽媽生日。
"你記得?"
"嗯。"周竟低頭整理袖口,"我想去看看她。想把我替她求的平安符送給她。"
"好。"顧峯沒問周竟是什麼時候求的,他想如果他有心,自己自然不吝嗇成全他,相信媽媽有一天醒來,也不會怪他。
第二天,周竟在顧峯的陪同下來到了這家熟悉的醫院。
等他站在病房門口時,突然有些不敢邁步了。
"進來啊。"顧峯拎著保溫壺催促他。
從玻璃上能看到病床上的顧媽媽安靜地躺著,像睡著了似的。床頭櫃擺著新鮮的白玫瑰,監護儀規律地發出"滴滴"聲,一看顧峯就很用心地照顧著。
"走吧。"顧峯用另一手牽著他走了進去。
進去後,顧峯拉著他坐下,然後自己開始熟練地擰熱毛巾,動作輕柔地給母親擦臉。
"我來吧。"周竟想了想,從顧峯手裡自然地接過毛巾,小心托起顧媽媽的手。
那隻曾經給他夾菜的手現在蒼白消瘦,靜脈上留著針孔的淤青。
"阿姨,對不起。"他的聲音哽在喉嚨里,"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這樣,對不起。"
溫熱的掌心突然貼上他的後頸,顧峯捏了捏他繃緊的肌肉:"我媽醒了一定不會怪你的,放輕鬆。"
周竟想繼續擦拭,又被顧峯拿了回去。
"我來吧,你把護身符拿過來,送給她吧。"
"好。"周竟點點頭,立刻從西服口袋裡,把那張求來的護身符放在了顧媽媽的枕邊。
"阿姨,希望你快快醒過來。"
等他說完,就看到顧峯突然俯身湊到母親耳邊說:"媽,我和周竟在一起了。"
周竟的動作猛然頓住,他一臉驚訝地看著顧峯。
"怎麼了?"顧峯一臉無辜,"我說錯什麼了?"
周竟張了張嘴,心臟在胸腔里橫衝直撞。
他沒想到自己前兩天折騰那麼多,顧峯今天居然這般自然地就說出口了,還是當著他媽媽的面。
"沒事..."
回程的車上,周竟一直盯著窗外飛馳的街景發呆。
顧峯等紅燈的間隙,盯著他追問:"從醫院出來就魂不守舍的,到底怎麼了?"
"......沒事。"
"周竟。"顧峯突然把車開到輔路停了下來,轉身看他,"你答應過有事不瞞我的。是不是還因為我媽的事情想不開?"
"真不是。"周竟真誠地回。
夕陽透過車窗灑在兩人身上,他又想起自己那些羞恥的霸總操作,簡直想跳車逃跑。
"顧峯,我們...真的在一起了?"過了很久,也許也沒多久,他才憋出這麼一句傻話。
顧峯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我都當我媽的面官宣了,你居然還懷疑這個?怎麼?你不願意?"他猛地解開安全帶逼近,"還是說,你有什麼瞞著我沒說?"
顧峯也是失去他太多次了,一連焦急地追問,讓周竟也感受到他的緊張。
他在顧峯灼灼的目光下,有些自暴自棄地坦白了自己前兩天追去杭州的真實目的。
......
車廂里死寂了三秒。
"哈哈哈哈哈哈!"顧峯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笑得直拍方向盤,"所以那些玫瑰花瓣...哈哈哈哈...那些蠟燭…不是…你....."
"閉嘴!"周竟惱羞成怒地去拉車門,"再笑我走了!"
顧峯一把將他拽回來,拖著他往懷裡拉,再扣住他的腦袋,狠狠吻了上去。
這個吻帶著未散的笑意,溫柔又兇狠。
一直到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