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家呆了幾天,她發現這裡的人沒有想像中那樣壞。
廚房大姨私底下給她塞過好吃的糕餅,路遇的旁支采了許多野花,分了她一束……
這裡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被長期洗腦,心甘情願把自己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被驅使被奴役。
最可惡的是大儺,以及大儺身邊那群掌握權力的本家人。
他們比楚黎想像中還要冷血無情。
必須除掉大儺。
楚黎攥緊掌心,在過往二十年裡,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要殺人的那一天。
她打開手機,今天是九月十一號,學校已經開學了。在來楚家之前,她嚮導員申請了休學。
深山裡沒有網絡,她默默翻閱相冊,那些熟悉的人或者景,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經歷。
翻了很久,楚黎翻到了與家人的合照。
父母摟著她與楚悠,四人對著鏡頭笑容燦爛。
一滴水珠砸在屏幕上,楚黎平靜抹去了眼尾沁出的淚。
她很清楚,無論成功與否,都回不去從前的城市、以前的生活。
但她不後悔。
*
深夜,山中下了一場細雨,淡淡霧氣籠罩沉睡的建築群。
一簇火光沖天,將半邊黑夜映得通紅,火焰吞噬木材建築,並迅速蔓延。
「咚——」悠長的青銅鐘聲在夜裡敲響。
喧鬧聲、打水聲、奔跑聲打破寂靜夜色。
楚若映穿過混亂人群,穿過幾重大門,只抵祭堂門外。
祭堂附近環境清幽,門口只有身為儺侍的楚承禾守在門外。
「大儺在奉神,你來幹什麼?」楚承禾與她向來水火不容,把她視為爭奪小儺位置的勁敵,語氣又冷又沖。
楚若映指了指不遠處通紅的天:「起火了,我來通報。」
「起火了又怎樣?「他滿臉不耐煩,「巡衛的人會處理,多大的事你要驚擾大儺?」
楚若映沉下臉:「是存放祭禮儺面的小樓起火,我懷疑有人搞鬼。」
「 ……什麼?!」楚承禾如遭雷劈。
祭禮所用的儺面是特殊的,後日是祭禮,現在毀壞,只剩一天時間趕製是絕對來不及了!
不等他反應過來,蒼老的聲音從祭堂里飄出:「族裡出了內鬼,你跟著司祭去查。」
大儺發話,楚承禾只能點頭領命。
路上,他滿臉戒備留意楚若映的一舉一動,直接道:「分開查,你去查起火原因,我查今天進出、經過小樓的人。」
兩人一同跨過幾重大門,高大石牆遮蔽月光,空氣里浮動著很淺淡的香氣。
似乎是楚若映衣服的薰香。
楚承禾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見她說:「儺侍是在懷疑我?」
「你多想了。」他皺了皺鼻子,冷冰冰搪塞。
實際上,他確實懷疑楚若映賊喊捉賊。幾年前大儺親自出山去捉前任小儺楚若羨以及她女兒楚黎,本是極為隱秘的計劃,瞞著楚若映進行,怕她泄密。
對方卻那樣恰巧,將楚黎送去旅行。還在當日恰好在廢棄工廠勘察,最終引爆了廢置燃料,整座工廠被夷平大半。
是他命大才僥倖逃脫,護著大儺回到本家。
楚承禾一直懷疑是楚若映提前察覺了,並通風報信。可沒找到證據,定不了對方的罪。
石牆的影子高低錯落,視線時明時暗。
「楚承禾。」楚若映用平常語氣緩緩道,「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很久了。」
一截雪亮刀刃鎖住月光,直捅楚承禾心口。
他正在回憶往事,忽然被打斷,反應慢了片刻,餘光瞥到亮光,反應迅速後撤。
「……你果然!」身後是高牆,他急急擰身,還是被刀刃刺中肋下。
血腥氣瀰漫。
第二刀毫無停頓刺下,楚承禾心中天人交戰,在電光火石間做出決定——
他不躲不避,拽住腰間掛的銅鈴,急促搖晃。
然而,他的動作不知不覺中變得遲緩,搖響前一刻,銅鈴被刀刃挑飛,咕嚕嚕在地面滾動。
「噗呲!」
短刃筆直穿過心臟,將楚承禾釘在石牆上。
那絲淺淡的香氣變得濃郁,他的手腳完全麻軟,喉嚨不斷湧出鮮血,意識到楚若映是做足了準備要殺他。
「那些東西引爆之前,我姐姐還活著嗎?」
楚若映掐住他的雙頰,將他的頜骨捏到咯吱作響,「告訴我。」
楚承禾呼哧呼哧喘氣,突然咧嘴笑了,語氣惡毒:「咳咳……你果然、果然惦記著那個叛徒!我告訴你,引爆工廠之前,她和那個男人都還活著,他們是活生生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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