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蘇利文先生對信仰的態度似乎有待商榷。
蘇利文先生書桌的抽屜里躺著一個同樣小巧的女神肖像。看似潔白又潤澤,卻是專門用一種奇怪的吸水質地的材料雕刻成的。
用來被蘇利文先生每天背地裡潑灑著各種各樣的廢水。
墨水汁,咖啡渣,諸如此類……
不過想到他平日裡與人交往的態度,似乎這些也並不怎麼出奇了。
蘇利文先生背地裡和他被人評價的一樣令人費解且冷漠古怪。哪怕是對本該虔誠供奉的女神也相當地不走心。
他是一個對什麼事情都極度冷淡的人。
除了讓人倒霉這件事情。
回來的時候,溫特果然得到了自己白日裡多嘴的懲罰。
蘇利文先生的管家史蒂夫先生沒一會兒就站到了溫特的面前。
「一個僕人最該知道的,就是無論在何時都要恪守自己的本分。服務自己的主人,而不是給他惹麻煩。」這位頭髮花白的先生嚴肅道:「溫特先生,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是否做到了這一點呢?」
不同於蘇利文的冷淡惡劣,史蒂夫先生非常嚴謹且較真。作為蘇利文府上的管家,他一絲不苟,保持著超高的素質為蘇利文打理著一個管家該做的一切。
包括訓誡他們這幫僕人們。
「沒有先生……」溫特垂目低下了頭,有些拘謹道。「是我僭越了先生。」
「我只是……,不願意看到一個年輕的生命消逝。如果蘇利文先生能……」
「你不過是一個泥腿子,你能夠知道什麼?」史蒂夫先生不悅道:「西境侯爵家的那個私生子,一直以來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洛克.格雷少爺向來對他不客氣,都已經打了這麼久了,又怎麼可能剛好這一次打死了?」
「這一切純粹是你的主觀臆想。可你卻打算讓自己的主人陷入別人的家庭糾紛中。即便西境侯爵和我們主人的關係不錯,也不容這麼冒昧。」史蒂夫先生繼續道:「看來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需要給您一些懲罰,讓你記憶深刻一些。」
「是……」溫特垂目低下了頭。沒有讓史蒂夫看清楚自己的神色。
心想,洛克以前沒有殺害威廉,是因為覺得沒人知道自己才是那個野種的事實。可現在事實有了被發現的端倪……
那位威廉少爺,可能會真的就此沒命了。
只是可惜,溫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當天晚上,溫特就受到了懲罰。
他被剝奪了侍奉蘇利文先生的資格。派遣到馬棚里當一個馬夫。
那裡的工作繁重辛苦,完全不是在漂亮的房間裡端茶倒水侍奉人可以比擬的。
馬棚的馬夫當然樂意至極。當天晚上便吩咐他從雜物間裡整理可以繼續使用的馬具。
裡邊常年髒污,且馬具個個笨重。對有些瘦削的溫特來說著實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