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麼容易就能提高他在陸州心中的地位,那他肯定把從小到大的獎狀,包括幼兒園得的小紅花,全都擺出來。
那些東西他母后大人都收著,專門放一間屋子,跟展覽似的。
走到半道,李定原讓陸州給他遞塊糖:「不吃犯困。」
其實有點想抽菸了。
但他從來不在家裡人面前抽菸,你自個是舒服了,但二手菸危害比一手的還大。
單位就沒辦法了。
抽的人很多。
有時候沒日沒夜的辦案子,不抽菸提神壓根熬不住。
陸州從李定原帶的登山包翻出糖包從上車他就抱著了,可這會兒李定原兩隻手都把著方向盤,要遞也沒法遞。
李定原嚴肅的盯著前方:「這段路出事的車多,幫個忙,遞一下。」
他說的理所當然,很正經。
陸州就剝了糖紙伸胳膊將糖遞過去,遞到李定原嘴邊。
還很注意不擋住李定原的視線。
李定原低了下頭,張嘴將糖一口吞了。
陸州飛快的收回手,但那種濡濕柔軟的觸感像烙在指腹上似的,一時半會壓根無法忘記。
他懷疑李定原是故意的。
可看樣子這人分明正經又認真的開車,因為糖塊的緣故一側面頰鼓起,帥氣又隨性。
車一路開到山腳下的大停車場。
仰頭就是綠意鋪就的高山和藍的乾淨的天空,陸州深呼吸,感覺肺里從城市裡帶來的濁重空氣都被置換了。
李定原將陸州落在椅背上的防曬服罩他腦袋上:「衣服穿上,一會兒曬脫皮了。」
防曬服是亮黃色。
陸州視野頓時一片黃蒙蒙,緊跟著感覺肩膀一輕,背包被提溜走了。
將衣服從腦袋上拽下來:「我背著。」
他沒爬過山,又說是中午就下山,就按著李定原的囑咐穿戴好,餘外只帶了一件防曬外套,再就沒別的。
沒想到李定原帶了一個大背包。
那會兒給人找糖的時候翻過,有兩瓶水,還有一些吃的,水果、鹵貨、小零食什麼的,完全是野營的架勢。
人家都把東西準備了,陸州就想著多出力。
李定原說:「用不著你。」
背好包,往上拽了把陸州防曬服的拉鏈,一手搭陸州肩膀上,拿手機給兩人拍了張照。
陸州伸手要拿書包:「還是我背吧。」
李定原看他:「行啊,你背著書包,我背著你。」
他看著陸州的目光總帶著一種篤定又疼惜的味兒,讓陸州這樣並不很擅長和人進行目光對峙的人很有壓力。
陸州拿李定原沒辦法,只得道:「那你累了告訴我,換我背。」
李定原說好。
兩個人一邊往前走,李定原一邊低聲在陸州耳邊道:「知道心疼我了?」
陸州不理他,悶頭往前。
沒到放假的時候,爬上的人不多,地方空曠而幽靜。
他喜歡這種環境。
上台階興致勃勃,偶爾停下來看風景,並不拍照,拍照了也不看,索性將東西看在眼睛里。
李定原跟在陸州身邊,配合著他的步伐。
這山對他來說跟走平地沒什麼兩樣,就陸州這種速度,在他眼里就是烏龜爬。
挺可愛的。
尤其左看右看的,眼睛那麼亮。
什麼時候這小貓也能用這種眼睛看他就好了。
戀愛中的男人沒什麼理智,李定原一會兒嫉妒山,一會兒嫉妒樹,一會兒嫉妒陸州忍不住摸上去的石頭雕塑。
等爬三分之一,看陸州鬢角滲出汗,呼吸也不那麼暢快了,李定原提議休息。
兩人坐在供遊人小憩的亭子裡。
李定原將挺大個保溫杯遞給陸州:「溫的。」
陸州:「哪兒來的?」
他之前看包里沒有這東西。
李定原說放書包最底下來著。
保溫杯容量起碼有一千毫升,拿手裡沉甸甸,更不要說背在背上,陸州攥著杯子不說話。
好一陣兒才倒了水喝。
在李定原書包里翻了翻,找出一袋牛肉乾悶不吭聲遞給李定原。
李定原笑看他一眼,接過來將牛肉乾吃了,又一氣兒喝了半瓶礦泉水。
陸州看他仰頭喝水時聳動的喉結:「其實不用帶這麼多東西,我們上去就下來了……」
李定原:「拖家帶口的,怎麼能不帶,人家有水喝你沒有,人家吃東西你也沒有,那我得心疼死。」
什麼拖家帶口,陸州:「你就貧吧!」
李定原看他扭頭不看他,只給他一邊秀氣白皙的耳朵和後腦勺。
伸手攥了攥他脖頸:「轉過來?辛辛苦苦忙了半晚上準備的東西,你不理我,心裡拔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