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支撐一個人內在的無形又不容忽視的東西。
舉手投足之間都很有范兒。
陸州最近感覺他的審美都好像發生了變化。
他一直以為自己喜歡江時那樣偏清秀溫和的人哪怕只是看上去這樣,但現在陸州發現,他真正欣賞的是李定原這樣強健果決的男人。
之所以偏向於一個人溫和雅致,其實是因為這種類型更無害。
至少不會一直追問他是不是很帥。
陸州被懶塌塌靠在身上這一隻擠的走路都不穩,隨口道:「還行吧。」
李定原撥拉他一下有點紅的耳廓:「不老實!」
陸州往遠了側了下腦袋:「你才不老實。」
李定原:「哪兒不老實了?我看你就是看你,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沒什麼不能承認的,哪像有的人,偷摸在門邊上看我,想什麼呢?想我的臉,我的肌肉,我的腰……」
兩個成年男人,說有些事也不避諱。
至少李定原是這樣。
直到被「丟」在客廳的椅子上他還伸展了下胳膊,薄薄的家居服勾勒出他肩頸胸腰的線條。
知道自個看哪都很有樣兒。
還問:「好看嗎?我可以不穿衣服。」
陸州只是比較在乎外人的看法,但其實他並不是很封建的人。
寫東西也會開車,開的還很溜。
臉皮也被李定原總胡說八道鍛鍊出來了,端著米飯坐在李定原旁邊,是準備投餵他的狀態。
這人兩隻手現在都不能用了。
漫不經心的道:「那就脫了好了,我帶你去陽台上溜一圈,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李定原:「……」
看陸州臉皮薄白,眼角眉梢透著幾分慣常的冷清,但又分明有幾分含而不露的頑皮。
還挺會拿人了。
低聲道:「你就欺負我吧。」
陸州餵給他一塊紅燒肉,唇角微抿,有種強行擼了把大貓腦袋的很淺淡的自得。
日子照常的過。
陸州還是三不五時會發現,早上就又滾李定原被窩裡去了,就跟做賊似的跑下去床撿被子。
還好李定原一直都睡的比較熟。
很快一周過去,李定原能扶著牆慢慢的溜達幾步了。
陸州看著再三五天這人就能獨立生活。
其實李定原在出院後,如果沒有陸州這個人,他哪怕耐著疼也早能在自家走個來回。
但生病的人嬌氣些沒毛病,要不怎麼能撈著人照顧呢。
只是病總有好的時候,而且比起被照顧,李定原想照顧陸州的心更迫切,他就見不得陸州忙碌。
就想將人捧在手心裡,看他吃飽喝足了眯著。
貪戀陸州的照顧和照顧陸州之間,李定原傾向於後者。
在陸州照顧他的第七天,李定原能用左手吃飯了,還能順便給陸州舀一勺滑燒牛肉。
看李定原漸漸恢復健康,陸州心裡挺高興。
見過這人健步如飛的樣子,看他整天被困在房間裡,心裡怪不是滋味。
晚上照舊扶李定原去洗手間。
睡前將李定原腿上和胳膊上刀傷的地方包上紗布,這兩天白天的時候,紗布都去掉的,傷口結痂了,透透氣,長的快。
但晚上人睡著了說不準會磕碰到哪兒,裹上紗布有利於防護。
陸州盤腿坐在床上,用紗布包好李定原的右小臂,又換了個姿勢,單膝跪地將人腿上也包好。
挺長的傷疤,結痂也厚厚的一層,看的人心驚。
下手就很輕。
光線從他發頂打下來,睫毛尖兒是淡淡的金色,在眼睛那兒打下一片陰影。
包好後,陸州看了眼李定原:「好了。」
李定原一直在看陸州,聞言道:「去洗手,我們睡覺。」
這話聽著有點曖昧。
陸州只當沒聽出什麼,回來看到他從次臥抱來原本團著的被子已經被平整的鋪著,也沒說什麼。
他每天早上都會將被子抱回次臥,晚上再抱回來。
陸州關燈上床。
還是那樣兒睡,靠在床邊上。
這兩天他睡的很快,大概是這床有點睡熟悉了的緣故,而且李定原這裡的東西都好,床舒服,被子也舒服。
但睡了不多久,陸州被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