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眼神有點睏倦但已經沒有很多懊喪之氣的陸州:「睡吧。」
陸州沒有立即閉上眼睛。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其實已經困了,大概是李定原這個樣子比較好看,哪裡都好看,簡直無可挑剔。
工作上很厲害,交際上也是,簡直無所不能。
忍不住問:「你好像什麼都會。」
李定原說:「也沒有。」
陸州等著他的下文。
李定原唇角勾起來,看上去有些愉悅似的,但語氣有些無奈:「比如對你,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完話,他往前湊了一下。
陸州感覺李定原的臉在他視線里放大,嘴唇上被壓了一下,一觸即離。
他慣性的說:「你又這樣!」
這一句聲音不大。
也許是這次的李定原太溫柔,也許是剛才李定原還誇他了,還把他從他媽喋喋不休的教育中解救出來。
反正陸州沒發的出火。
他用行動表明了態度,翻了個身背對著李定原,含混的說:「我睡了!」
陸州還是沒吃胖,而且在李定原看,陸州這場病讓他一下子又瘦了很多似的,明明生病到現在不足一天,後背看著很瘦削。
被子上的手臂收回被子裡。
李定原往前靠了靠,將陸州攬回懷裡,在感知到陸州緊繃的時候安撫他:「不碰你,睡吧,這樣暖和一點。」
的確很暖和,他總是很熱,在這樣的冬天尤其是。
陸州肯定暖和的說法,發燒之後他就有些怕冷,然後心裡還有些不服氣。
什麼不碰。
手那麼大,幾乎罩住了他的肚子那裡,還有呼吸,他感覺得到脖頸那裡有熱氣一下一下的。
陸州還是很不習慣這樣的親近,但清楚的知道這個人是李定原,又好像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他閉上眼。
原本以為會睡不著,每次和家裡打完電話他情緒都會低落個一兩天。
但這次沒有。
還有工作的事。
沒有那麼焦慮了。
陸州覺得李定原說的對,爸媽對他也許有臉面或者出人頭地之類的期許,但本質是希望他健康平安。
陸州漸漸就睡過去了。
他不知道在他睡著後轉了個身,像樓上好幾個夜晚那樣,將腦袋埋在了熟悉的頸窩中。
也不知道後來身邊空過兩次,洗手間亮過好長時間的燈。
大概是被照顧的很好,又年輕,陸州第二天就完全好了。
完全好了是陸州對自己的判斷,他不想再喝白粥,雖然佐粥的小菜味道挺好,但那也不喜歡喝沒味道的粥。
陸州口味偏重,愛吃的菜都是濃油赤醬那種。
他想趁李定原回樓上了就點個外賣什麼的,麻辣燙或者酸辣粉,總之什麼解饞就來什麼。
但李定原好像又看透了他,讓他兩天之內不准吃這些,並且要親自監督。
他說不準,那就是真的不准了。
陸州就蔫蔫的回臥室去了,整個人看上去比昨天發燒的時候還要沒精神,讓李定原擔心的摸他額頭,看是不是又燒起來了。
沒發燒,李定原鬆了口氣:「等你好了,想吃什麼哥都給你做。」
陸州蜷在被子裡,聲音很低也很小:「我餓……」
親眼看著這崽子五分鐘前才將大半碗粥剩那兒的李定原:「……包子行嗎?給你調個好蘸料?」
陸州很愛吃包子。
剛搬來這兒的時候愛上附近一家包子,一氣兒買了一大堆,好幾天一天三頓都只吃包子,那也不嫌膩。
而李定原做的包子,比那家包子好吃很多倍。
看陸州眼睛亮了一下,但還矜持著說「不好吧」,李定原沒好氣的捏了下他白生生的面頰:「要什麼餡兒?」
陸州看到李定原手上的傷痕。
他只是發了個燒,已經好差不多,李定原才是那個需要照顧的重傷患。
就說訂個外賣。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雖然人太多太擁擠,空氣也不太新鮮,到處都很嘈雜,但不會像陸州老家的小縣城,外賣貧瘠到只有那幾樣。
李定原坐在床邊雙手支在膝上:「五分鐘,想好了哥給你做。」
這小刁嘴,他還不知道麼,外面的東西再好吃也不會吃多,還總有點兒嫌棄的感覺,大概是怕不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