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寫日記,每天都寫一點,寫他和某個人的認識,寫每一句對話或者接觸,也寫他當時的想法。
小短文讓陸州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他本質上是個喜歡安逸的人,不喜歡生活有很大的波瀾,那會讓他覺得疲憊,日常只要吃飽穿暖就很滿足了。
陸州又過上了最想過的日子,而且感覺比以前更快樂點。
以前他感情這方面是茫然的,是空的,但現在他心裡住了一個人,有種另闢蹊徑一樣的充實。
網上掛的南市那邊的專家號,提醒他又該去治療。
陸州把號退了。
他不需要了。
有時候也想,不知道李定原怎麼樣了。
不過不擔心。
在適應社會這方面李定原比他強的多,將來也會越過越好。
李定原狀態其實不太好。
那天深夜從陸州家離開後,由於沒有家門鑰匙,他臨走前從陸州家抽屜拿了一張空水卡開的門。
沒怎麼睡,第二天還要上班。
不是能隨意請假或者曠工、溜號的職業和職位,忙的昏天黑地。
這種忙還不能出錯,否則案子調查走錯方向,連累手下人白做功或遇到危險,乃至導致普通人蒙冤或者受害……
李定原精神高度集中,感情上的無措和悲愴緊緊的壓在某個角落。
直到過了一周多,他才有機會緩口氣。
這時也收到江時相關的資料。
沒有誰在這個世界上會潔白無瑕,更不要說江時本就行為不端,而且最近更是猖狂。
江時被從混亂的聚會中一把按倒並戴上銬子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後來就是拘留。
聚眾淫亂,他還是組織者之一。
這件事雖然有人刻意壓住消息,但也有另外的力量擴大影響,一時間江時的名聲一塌糊塗。
不是陷害,而是被揭露。
江家無話可說。
宋望津和李定原八卦這件事。
著重說了江時如何被家中長輩訓斥和上家法,感嘆道:「幸虧當初小陸哥沒和他有糾纏,江時這小子人不大玩的還挺花……」
其實周圍比江時玩的還亂的人多得是。
但玩兒歸玩,被抖摟出來丟臉成這個樣子的,真是少見。
不過介於陸州現男友在聽,他及時剎住車。
問李定原:「原哥,你那婚禮還有信沒信兒了?要不出來吃個飯麼,等我和小陸哥混熟了,回頭給你催催。你這個太磨蹭了……」
李定原:「他不要我了。」
至於江時,江家求到了他頭上,李定原礙於不能將陸州置於江家的視線中這是陸州所希望的,安靜的,無人打擾的,只冷淡推脫了。
不過他去看過江時。
江時在看守所和一幫偷盜、賣淫、搶劫之類的人關在一起,惶然不安,短短几天瘦了好幾斤。
看到李定原出現就什麼都明白了。
李定原用了點關係,單獨和江時待了幾分鐘。
沒說太多話。
他點了煙,把玩著那只珍藏許久的火機,煙霧繚繞中人前英俊硬朗的臉有種很晦暗危險的東西在浮動。
江時盯著那只火機:「那天是你……」
李定原盯視他:「我看見了,就是我的。管好你的嘴和手,再有下次……」
江時打了個冷戰。
在看守所他被那些惡意的視線盯著,已經夠害怕,但李定原此刻看著他的視線比那些人加起來的還要讓人害怕。
這一次深刻的認識到,陸州不是在說大話。
他再沒有機會,不論是江家小少爺品學兼優的名聲,還是陸州的真心。
李定原沒說見江時的事,他和陸州的問題不在江時這裡,陸州不要他了,這幾個字只是說一遍心口都疼。
宋望津:「……」
後來兩個人就約了酒。
自家兄弟再好,但感情上的事到底比較私人,李定原其實沒想著找誰說,但實在是壓不住心裡的焦躁和失落。
喝了很多酒,連帶陸州被家裡爹媽找的事也沒瞞著。
還有陸州的拒絕。
宋望津也不知道說什麼。
在他看,陸州有錯嗎,沒有,李伯父和伯母有錯嗎,好像也沒有,李定原當然也沒有。
這叫個什麼事兒。
沒攔著李定原喝酒,總不能真給人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