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正襟危坐,靠近李定原那側的手很膽大的划過去。
他握住了李定原的手。
李定原懶懶的仰靠在座上,嘴角微彎,反手攥住了陸州的手,拇指一下一下捋著陸州的手背。
誰也沒說話,甚至都沒有看對方。
窗外霓虹落在窗戶上,落在他們身上,像穿梭瑰麗的時空。
陸州心裡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車是李定原的,在小區做過登記,直接開入地下停車場。
陸州拒絕了司機要幫忙扶著「醉酒」的李定原上樓的好意,將李定原搭在他肩頸上的手收緊,扶著人進了電梯。
李定原的呼吸噴灑在他耳際。
甚至若有若無的,陸州感覺李定原想親他耳朵。
陸州小聲道:「有監控!」
李定原就老實不動了,但又很不老實的低聲笑了一下。
很低沉的聲音。
陸州聽得耳朵都有點麻。
他知道李定原沒有喝醉,完全不用扶,但不想說出來,李定原也就一直醉著,由著他扶著進屋。
房門關上。
他們靠著門板接吻。
陸州不喜歡喝酒,也聞不慣喝酒的人的味道,但喝酒的李定原口腔里和呼吸都有種淡淡的酒香,好聞,讓人有點暈乎乎。
他費勁的將李定原的手從自己襯衫下擺拽出來。
李定原不解的看他。
陸州仰頭注視著他:「要不要洗澡?」
李定原頓了兩秒,試探的問:「一起嗎?」
他們從來沒有一起洗過澡。
即使非常累了,即使腿酸的走兩步都打顫,陸州也會堅持自己去洗澡,儘管前一秒他們在床上其實很坦蕩的相對。
但下床了陸州就總還想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陸州腦袋抵在李定原的肩膀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這在李定原眼裡基本就是回答的很乾脆了。
屋子裡只有玄關的燈開著,後來是浴室的燈。
視線水蒙蒙的,聽覺也是花灑水流的聲音,似乎掩蓋了一切又似乎參與和鼓舞著一切。
陸州喜歡李定原針對他的那種很有攻擊性的眼神和動作。
但還是不行。
在被從背後籠在牆壁上觸碰某種禁忌的時候,陸州還是慌張的喊:「不要……」
氣氛已經很熱烈,甚至難以自控。
但在陸州聲音不大的一聲拒絕後,很快就又被翻過來了,李定原的手幾乎令行禁止般的移到別的地方。
陸州被狠狠的親吻和觸摸,在他能適應的範圍。
這讓陸州感到安全。
極度的安全範圍內人的膽子會不由自主的變大,而變大的膽子要作用於哪裡,陸州早有打算。
他伸手摸過去。
李定原不可遏制的握緊了陸州的肩膀。
但緊跟著李定原就有些慌張的往後退了一步,想將滑溜溜的像一尾小魚的,想要游到下方的陸州攬起來。
陸州仰頭看他。
他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但這一刻卻很堅定,也許衝動,但絕對不後悔。
這種事李定原對陸州做過很多次,陸州每次都羞怯的看都不敢看,但過程真的很舒服。
像變成自由的風,又像埋在煙花漫天的天空。
陸州也想讓李定原這樣高興。
他的眼神很堅定,那種要是被拒絕就要馬上非常生氣的堅定。
李定原還是拒絕。
他無法很準確的描述陸州在自己這裡的地位,但眼前這個人,他是一直放在心窩裡珍藏或者想頂在腦袋上的讓他高高在上。
低聲道:「這樣就很好了,不用抱歉。」
陸州沒明白李定原什麼意思,直到李定原又說了一句「我答應過你就不會食言。」
他理解了。
原來李定原是以為他不和他徹底的那樣,所以抱歉,所以想用別的方式彌補。
陸州的確抱歉,但這不是彌補。
他只是想在所有能奉送的範圍,讓李定原得到能得到的,而且陸州也很想這樣。
渴望是彼此,不是單一。
陸州踮起腳湊到李定原耳邊。
想說一句很黃色的話,但實在說不出口,後來就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換了一句比較樸素的:「是我想……」
李定原看到陸州眼裡躍躍欲試的歡欣,沒有半點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