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盡,兩人都愣住了。
視線相交,柳意綿心怦怦跳,竟徒生了恐懼,眼眶越來越熱,差點兒包不住眼中淚水。
片刻後,慕容恪主動拉住她的手,眉梢微微動,「醋了?」她一向溫順乖巧,罕見說話含槍帶棒。
柳意綿不說話,轉過身去,偷偷擦了擦淚。
慕容恪嘆了聲,將她拉過去,攏在懷裡認真道:「好了,朕不曾有納妃的想法,過個一年半載,朕便能掌控全局,屆時咱們日子就好過了。」
「真的?」她抓住他的手,不安的問著。
等他點頭,心中的大石頭方落了下去,剛想再為那些女子求個情,腰封忽然鬆開,身上的宮裝也不受控從肩上滑了下來.......
倉皇抬頭間,撞入一片比墨還要濃稠的慾海。
柳意綿臉刷一下紅透了,這可是宣政殿,外面日頭還高高掛著,他竟起了心思,也太放浪形骸了。
可她心思不在這兒,她還生著氣,他怎能只顧自己享樂......
正要推拒,門外倏地響起急切的敲門聲。
「陛下,幾位大臣在殿外等著,說是有緊急事兒稟告。」福全在外小心翼翼說話兒。
慕容恪早已打了招呼今日下午休沐,他們卻來了,定然不是小事,只得揉了揉眉心,起身去接見大臣,起身間碰到了書案,奏摺和宣紙滾了一地。
柳意綿紅著臉穿好衣裳,眼疾手快去撿,不忘抬頭,「陛下你去忙吧,這兒有我。」
「辛苦綿綿了。」慕容恪點下頭,大步往外走,出了門,命福全將大臣們喊去偏殿議事。
柳意綿收拾完奏摺,視線突然被角落裡一道明黃色吸引住,鬼使神差的打開,竟是兩道冊封聖旨卷在了一處。
一道是冊封她大兒子為太子的聖旨。
大兒子聰慧好學,啟蒙後便被慕容恪親自教養著,這幾乎是所有人都默認了的事,並不尋常。
另一道則是冊封皇后的,上面的名字郝然是『柳意綿』三個大字。
柳意綿腦子一片空白,眼睛也花了,看不清眼前的字跡,揉了揉模糊的眼,將眼角揉紅了才確認了真實性,捂著嘴喜極而泣。
十年了。
她跟著慕容恪已經十年了。
總於等到了這一日。
往後她便是他的妻,可以並肩而立,堂堂正正出現在眾人眼中的妻,而不是他身後籍籍無名之人。
柳意綿抱著聖旨痴笑了足足兩刻鐘,這才依依不捨的放回,準備回未央宮等慕容恪回來。
分明過了冬至,一路走過去,室外涼風凍人,可她心裡飄過一陣春風,掃去了所有荒蕪,擔憂,惆悵,迷惘.......
回了未央宮,柳意綿嘴角的笑依舊壓不下去,溫聲軟語的吩咐宮女們將院子和房間重新布置一番,還親自剪了幾株開得正好的紅茶花,放在窗前擺著。
闔宮上下都知自家娘娘心情很好。
待心緒平靜下來,柳意綿坐在妝檯前,小心翼翼又鄭重的拿出箱底一支華貴的紅玉步搖。
這是她第一次生產時慕容恪送她的,她只戴了一日便被陳嬤嬤斥責了,說她並非正室,不該逾矩。如今也算名正言順了。
她心滿意足的將步搖插入發間,暗自欣賞了許久。
「娘娘,可是有什麼喜事?」陳女官進門,見自家娘娘難得如此歡愉,笑著搭了句話。
陳女官跟著柳意綿有一段時日了,知曉她規矩極好,不該做的事從未做過,一直恪守本分,可瞧娘娘現下的樣子,心中某些猜想不言而喻。
柳意綿回眸,淺淺一笑,問道:「陛下晚上要過來,我這打扮好看嗎?」她今日穿了一套粉藍色的宮裝,襯得肌膚白皙通透,氣質更是清雅高貴。
陳女官眼珠一轉,思索道:「娘娘自是盛顏仙姿,不過這衣裳素了些,庫房裡有一套石榴紅的蠶絲襦裙,最襯您了,不若奴婢拿來給您換上?」
柳意綿沒拒絕,笑意更勝,陳女官會意,行一禮便離開了。
料想慕容恪那邊不會太早結束,柳意綿美美睡了個午覺,之後慢悠悠起來泡澡。
紅色花瓣漂浮在水面,鼻尖被淡淡的香氣瀰漫,舒服的她泡了半個多時辰都不願起來。
直到陳女官來稟報慕容恪來了,她才利落的起身,頭髮擦了半干,連外袍也來不及穿,只穿了陳女官拿來的襦裙,外面披一件斗篷便出來了。
柳意綿氣喘吁吁進門,緩緩挪到慕容恪跟前,他正立於窗前,修長冷白的指尖把玩著一朵紅山茶,讓她心跳不受控加速著。
即便一起過了十來年恩愛的日子,孩子也生了幾個,她一瞧見他,還是難掩羞澀。
慕容恪快步走過來,發現
她發梢濕噠噠的,立即喚宮人來給她擦拭,自己則說了聲便去淨室洗漱。
想著那兩道聖旨,柳意綿如踩在雲端,整個人輕飄飄的,頭髮絲都洋溢著幸福。
等慕容恪回來,她殷勤伺候著,在床笫間更是予取予求。
他從身後擁著她,鋒利的牙咬向她脖頸,親昵又危險的動作,帶著強烈的侵略感,將柳意綿嚇得全身發麻,不敢動了。
「最近身子可有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