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穿著黑金朝服的男子,面容和他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那男人頭髮一半青黑,一半雪白。
『離戈』同慕容恪映像中不同,已至而立之年,表情憤慨,即便鬢髮斑白的『慕容恪』無心纏鬥,他依舊下手很辣。
最後,『慕容恪』被一腳踹開,吐了一地的血。
而『離戈』惡狠狠剜他一眼,走向了床邊,彎腰抱起了女人,轉身往外走。
『慕容恪』艱難的爬起來,想要阻攔,卻被他涼薄的目光擊潰。
「我會
救活她。「『離戈』眼神堅毅。
相比之下,『慕容恪』眸底一片灰敗之色,他張了張嘴,最終不得不咽下了喉間酸澀。
『離戈』抱著女人擦肩而過。
這時慕容恪看清了女人的側臉,是綿綿,他要帶綿綿去哪?
他迅速追上去,手將在觸及剎那,從男人身上直接穿了過去,同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捲入了一片白光中。
等適應過來,畫面反轉,他來到了後宮的一座宮殿。
院子裡,他看見了一身宮裝的柳意綿,心中一喜,想去喚她,卻再次從她身上穿過。
他如一個看客,觸及不了眼前的一切。
到了這時,他竭力鎮定下來。
順著柳意綿憤怒的視線,落在殿內的一男一女身上。
還是他自己,只不過這次,他頭髮還未白,而他身側立著一位溫婉的女子,是任清雪。
慕容恪後背一緊,下意識看向柳意綿,見她捂著心口落下淚來,他著急的想告訴她,不是真的,不要相信。
可惜,他發不出隻言片語,下一瞬,他的視線進入了屋內。
「行簡,過兩日行嗎,前天才放過一次,我,我不行的.......」任清雪哀求的目光看著男人,止不住的哽咽。
慕容恪拿著刀,一步步靠近,眼角眉梢含著森然冷意。
「聽話,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過來。」
任清雪咬了咬唇,認命的撩起手腕處的袖子,顫抖著,偏過臉。
男人目光近乎瘋狂的看著女人鮮紅的血流了半碗,直至女人再堅持不住,踉蹌了幾步。
「行簡,我疼,還有點兒暈。」
男人蹙了蹙眉,收回匕首,猶豫了下還是接住了她,將她放到了軟榻上躺著。
他回去桌邊,端起那碗血,眼底剛升起一絲興奮,便被外面的聲音定住,僵了許久。
「娘娘,您怎麼了,別嚇我.......」
「來人啊,快傳御醫.......」
慕容恪看得眼前一黑,視線最後,是女人倒地吐血的一幕,而後是飛奔而來的『自己』。
「不,不是這樣的,綿綿,對不起,你相信我......」
「錯了,我知道錯了,回來,回來好不好。」
眼前雜亂畫面和聲音,一點點在消失。
慕容恪忽的神智清明,這難道是他和她的前世經歷?怎會如此收場,不,不可能!
他怎會害她至此。
慕容恪心口仿佛壓了一座大山,怎麼也喘不過氣來,腦海中被強行塞入很多很多破碎的片段。
他看到她獨自生產了一天一夜,差點兒入了鬼門關,而他,遠在戰場,沒有一絲消息。
他看到她被府內下人,還有臣子女眷欺辱、編排,看見她獨自一人抱著孩子抹淚。
他看到她站在門邊,等了他一次又一次。
他看到她三番兩次被人下毒、刺殺........
每一個片段都證明著他的無能。
他沉浸其中,漸漸失去了清明,陷入了沼澤。
一聲又一聲痛苦的懺悔和哀鳴,令外面的離戈警醒,他一腳踹開了房門,將蜷縮在地上的男人扶起,眉頭越蹙越緊。
「來人,帶主上回去。」一聲令下,幾個黑衣人抱著慕容恪,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回到了隊伍中。
到了臨時營帳內,離戈給慕容恪灌了好幾瓶藥,過了幾個時辰,他還是沒有醒來,渾身淌著熱汗,像一塊燒紅了的鐵,燙極了。
再繼續下去,怕是會燒成傻子吧,他如何扶持一個傻子殺入京城?
在房間裡踱了許久,他還是派人去請了柳意綿過來,慕容恪從在山上開始嘴裡就一直念叨著她,說了千遍萬遍對不起.......
他確信他的身體不至於到這個地步,那就是鬼上身?亦或是心病?
沒一會兒,一個士兵縮頭縮腦回來了。
「軍師,柳姑娘說天色已晚,沒什麼要事她就不過來了。」
「再去請。」
士兵愁眉苦惱應了聲,剛邁了幾步,離戈又開口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