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慌意急、焦躁不安,甚至到了神經質的地步。就像一隻驚弓之鳥,楚晏稍一動作,他便驚得渾身戰慄,抱著她的腰飛快地滑下去。
這可不是室內,滿地的塵土,真跪下去,衣服就要髒了。
楚晏手疾眼快地將他撈起來,古怪地問:「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愛說不說,我走了。」
「不,不要……」他依偎似的靠過來,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緊緊不放地抱著她。
他今日好粘人,簡直就像塊怎麼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偏偏這塊狗皮膏藥還脆得像琉璃,打不得,罵不動。
等楚晏將人稀里糊塗地帶上出行的馬車時,她心裡只剩一個念頭:這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荀清臣窩在馬車的一角,沉沉地低著頭。
楚晏問:「今日給你那小弟子授課了嗎?」
荀清臣點頭。
楚晏挑了挑眉,忍了忍,還是露出一個牙酸的表情,這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大過年的,也不知道讓人歇會兒。
「講了什麼?」
「《左氏春秋》。」
「哪一篇?」
「《子產不毀鄉校》。」
子產不毀鄉校……這篇文章,講的是春秋時鄭國的故事。鄭臣然明勸誡當時的執政者子產毀了鄉人議論政事的鄉校,以免人毀謗朝政。子產拒絕,認為「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
孔子聽說了這件事,也稱讚道:「以是觀之,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
……若不是知道他不會撒謊,楚晏幾乎要以為他是在諷刺自己獨斷專行了。
「同我也說一說吧。」楚晏見他那副魂游天外的表情,更覺好笑,揶揄道:「學生許久不曾讀書,今日不能請先生講一講嗎?」
荀清臣便開始講課了。
起初他的聲音很嘶啞,漸漸地,變得正常了起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和緩、很平靜,然而這種平和就像一片望不到底的深淵,表面風平浪靜,內里其實翻湧著滔天巨浪。
楚晏開始還在想他今日到底在鬧什麼么蛾子,後來聽著聽著,一陣困意就涌了上來。
等馬車停下來,她睜開眼睛時,荀清臣正拿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怔怔地看著她。
「你真是……」楚晏嘆了口氣,招呼他:「走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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