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抑著低喘,盡力不讓呻/吟從喉中溢出來, 周遭空氣泛著甜膩的氣息,像開至荼蘼的桃花,也像剛啟封的酒釀溢出來的第一縷香。
他拼命保持著清明,不願被這幅爐鼎之軀支配,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只有他才需要紓解,只有他,才如此狼狽。
寒時序的神色分明冷漠而疏離,目光平和無波瀾,完全只是一個局外人。
可任務卻要讓他們互相紓解。
尹傾辭的自尊,令他開不了口。
他向來高傲自矜,寧願給寒時序餵血,也不願與寒時序有更深的親密接觸,便是不想被寒時序看到自己被欲望控制的模樣。
他將寒時序視為一生宿敵,他不能在對方面前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弱勢。
寒時序自然了解尹傾辭的性子。
他看見,尹傾辭額上沾著薄汗,渾身癱軟,後背靠不住牆了,漂亮的手抓著他的手,猶在艱難忍耐,卻緊抿著唇,不願溢出一絲響聲,更不願開口說話。
便緩緩湊上前,目光落在尹傾辭顫動的睫羽上,吐息繚繞在尹傾辭的發間,道:「任務,回竹屋做。」
尹傾辭咬住下唇,睜開滿是紅血絲的眼,眼神中透著倔強,道:「就在這兒。」
聲音中帶了些旖旎的意味,分明語氣不甘不願,說出來卻像是邀請一樣。
寒時序不動聲色,唯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
窸窸窣窣聲響起。
弱點與不堪展露在最恨的宿敵面前,尹傾辭扭過頭去不肯看,屈辱與悔恨在他心中交織,心道怎麼兜兜轉轉還是選了這種事,還不如……
細想,萬物之源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與萬物之源相比,這種屈辱算得了什麼?
兩個人一起狼狽,總好過一個人被掌控!
眼神視死如歸。
可被觸碰時,他突然愣住了。
他僵硬地扭頭、低頭,看了一眼。
又抬起頭,看到寒時序冷冰冰的面容。
愕然地張開朱紅的唇。
寒時序怎麼也……
興許是因為爐鼎能散發出魅惑的香氣,寒時序如今修為剛恢復到鍊氣期,難免……
可他的怎麼比不上寒時序的!有沒有天理!
憑什麼這傢伙生來天之驕子,如今位高權重,樣貌與自己不分上下不說,還……還……
天賦異稟!
尹傾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手就被引導著,去幫寒時序做任務了。
尹傾辭越來越心驚,臉色越來越難看。
然而他來不及分神細想,就被冰得一個激靈,略皺起眉頭。
寒時序的手太冷了。
寒時序意識到了,他將手放在懷裡,掩在袖下,過了一會兒才拿出來。
他開始為尹傾辭做任務。
尹傾辭的眼神愈發渙散,雙頰泛起紅暈,只有唇還在咬著。他控制不了自己因此而感到歡愉,但他絕不能表現出來。
心跳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響,響徹在山洞中,分不清是誰的。
尹傾辭迷迷糊糊的,分心去看寒時序的臉。
卻見對方居然一直睜著眼睛,盯著他看!
那冰藍色的眸子裡映出自己面容酡紅的迷醉模樣。
尹傾辭被嚇得心裡猛然一緊,身體簌簌一抖。
寒時序看了看自己的手,並拿出巾帕擦拭。
他的任務完成了。
尹傾辭羞恥不已,自喉中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
太丟人了。
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可是……尹傾辭要做的任務還沒完成。
尹傾辭心中挫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道寒時序怎麼還沒結束?
垂眸一看,心涼了半截。
他恨恨地咬著後槽牙,道:「你快點。」
可是他感覺手裡越來越燙了。
尹傾辭分明極為不耐煩,卻還是咬牙做任務。寒時序認真地看著他,眼神變得越來越柔軟。
從寒時序的角度,能看到尹傾辭遠山似的眉微蹙,一雙桃花眼低垂著,鴉羽似的睫毛上沾了汗珠,眼神四處游移,含著惱怒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