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仙主的本命劍!仙主碎了自己的本命劍!
眾弟子呆呆愣在原地。
寒歧臣機關算盡,便是為了讓這神界大門打開,他仰望著神界大門,眼中滿是痴狂。
「做到了,寒家做到了!列祖列宗,你們在天有靈,當可瞑目矣!」
蘇雪淵趕來時,見五位司長都呆站在原地。一道自神界大門間投射而下的神聖光輝,將寒時序的銀髮染成淡金色。她心中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緩緩靠近,見寒時序緊緊抱著一個人,那人墨發紅衣,臉色蒼白,是尹傾辭。遠看以為尹傾辭的紅衣鋪了滿地,走近了才發現尹傾辭的身下是一汪血泊,胸口上赫然一個血洞。人已經死透了。
她踉蹌一步,道:「他怎麼死了?他還沒有告訴我蘭秋瀟的下落……他怎麼能死……」
她方才去往望月閣,從樹下挖出了蘭秋瀟的信物,感受到其上有靈力殘留,感應到蘭秋瀟還活著,喜不自勝。回仙台的路上遇到些事情要處理,耽擱了不少時間,再次回到仙台,唯一能幫她找到蘭秋瀟的人已經死了。
她將指甲插/進發間,眼神中充斥著迷茫、焦躁與無助,
「死了便死了。」雲黎道:「他惡行昭彰,罪有應得,這般下場正是大快人心,你們莫非還要給他哭喪不成?」
他雖這樣說著,可是臉色陰沉,瞧不出半分喜色。
尹傾辭居然會自尋死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呵……罪有應得,大快人心?」寒時序忽然笑了,周身殺氣四溢,他抱著尹傾辭的屍體,在金光的籠罩下,緩緩站起身子。眾司長見狀一驚,擔心仙主靈力不穩,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圍成了一個護法陣。
「仙主,您方殺妻證道,請穩住心境!」
「仙主,吾等可為您護法,助您飛升!」
六司長組成的護法陣將寒時序包圍其中,靈力傾灑在寒時序的周身,符文在寒時序的眼前漂浮,寒時序只覺得心中煩躁,他只是一抬眸,眾人便被一股力量震出數丈遠!
他們聽到一陣碎裂之聲,以為今日死到臨頭,驚魂未定之時,一片又一片如碎鏡一般的殘影,紛紛懸浮在他們面前。
寒時序的聲音雷霆一般在他們耳邊迴響:「好好瞧瞧!你們口中的魔頭,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被逼成魔的!而你們口中所謂的真相,又究竟是何模樣!」
第37章
修真下界, 宗門尹家領地。
暮雲四合,天色晦暗,狂風驟雨忽然而至,王六猝不及防, 被淋了個透心涼, 只得奔走進路邊的酒肆中暫避。
酒肆里, 店小二正打著哈欠,昏昏欲睡。抬眼瞧見王六的裝扮,瞬間精神一振,一眼便認出他乃是仙門弟子, 連忙迎上前去, 滿臉堆笑, 殷勤招呼,奉上酒水。
王六接過酒杯, 仰頭猛灌一口, 酒液順著喉頭滾落, 他暢快地大呼一聲:「好酒!」
隨手一揮,一片金葉子落在店小二手中。店小二眼睛一亮,樂呵呵地連聲道謝,忙不迭地去吩咐廚房備下酒菜。
王六靠在桌邊,望著窗外傾盆大雨, 皺眉道:「這連日暴雨,說下就下, 趕路都不方便, 實在惱人!」
在王六的隔壁桌,一位身著紅衣的修士正襟危坐。他頭戴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容, 只露出白皙的下巴,他微微側身,緩緩開口道:「自神界大門開啟後,靈氣下泄,雨水充盈,這本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但這場雨能緩解人間的乾旱,於百姓而言,卻是天賜甘霖。」
王六又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砸了砸嘴,慨然道:「說的沒錯,神界大門既已開啟,靈氣充盈,這日子總算有了盼頭,都是仙主的恩澤啊。」
那紅衣修士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敢問道友,仙主當真已經飛升了?」
王六愣了一下,隨即瞪大了眼睛:「這位道友,仙主飛升乃當世盛事,這麼大動靜,滿天下修士皆知,你竟不知曉?」
紅衣修士咳嗽一聲,道:「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在下舊疾復發,臥床不起數日,並不知曉此事。」
「難怪!」王六素來性情爽朗,幾杯酒下肚,臉上泛起微醺的酡紅,話匣子打開,嘴上愈發沒了遮攔,道:「我跟你說,距仙主飛升已有將近兩個月,我還記憶猶新呢,當時那個場面可當真叫人震撼……」
嗡——
忽而一陣劇烈的嗡鳴聲在紅衣修士耳邊響起,他只覺王六的聲音漸行漸遠,逐漸變得模糊不清,直至完全聽不真切,視線也變得朦朧起來,只隱約看見王六嘴唇開合、吐沫橫飛,手舞足蹈,說得正起勁,似乎在繪聲繪色地講述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