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了幾秒鐘。
江宜抬起眼睫,怯生生地對上了陳熠池的目光。
「沒有。」陳熠池回答。
江宜嘴角不受控制往上翹:「真的?」
陳熠池道:「你只有一次提問的機會。」
江宜撇撇嘴角:「那就是真的。」
「假的。」
江宜瞪大了眼睛:「你生我氣了?」
陳熠池淡淡看了他一眼,接著目光轉投向車外,不管江宜怎麼軟磨硬泡都不再多說一個字。
直到江宜被縱容地膽子大了,半個膝蓋跪在座位上,往陳熠池那邊探著身子,結果突然來了剎車,江宜一個不穩直接滑了下去,牙齒重重地磕到了陳熠池堅硬的鎖骨上。
那一刻,兩個人的呼吸都暫停了。
江宜的牙酸了,肯定磕得不輕,鎖骨外面只有一層薄皮,聽說紋身紋在鎖骨是最疼的,他不知道陳熠池有沒有被自己的牙硌出血,鬼使神差他伸出涼涼的舌尖,在對方鎖骨那裡舔了一下,想嘗嘗有沒有血腥味。
只一下,陳熠池觸電似的反彈起來,一條胳膊橫在兩人之間,在江宜軟乎乎地肚子上狠推了一把,薄唇吐出冰冷的兩個字:「滾開。」
這兩個字像一道江宜永遠也越不過去的天塹,劃開了他跟陳熠池之間涇渭分明的界限。
回到陳家別墅已經很晚了,整座宅子依舊燈火通明。
幾輛黑色的SUV停在別墅前,有工作人員往下面搬行李。
看來這家的主人也是剛回來不久,而且帶回來的東西也不少,要不然不會收拾到現在。
下了車,江宜在後面喊了聲少爺,可這並沒有讓陳熠池稍作停留,反而走到更快。
直到陳熠池在他視野里完全消失,江宜才轉身回到車裡問司機:「叔叔,我爸爸也回來了嗎?」
司機道:「這我真不清楚,剛才你怎麼不問問少爺?」
斂去眸中一絲失落,江宜只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陳宅高調奢華的客廳里傳出幾聲愉悅的交談,不知誰說了一句什麼,突然笑了起來。江宜聽出來了有陳熠池父母的,還有陌生的笑聲。
陳熠池沒笑,也對,江宜的記憶從裡到外搜刮乾淨,也找不出幾次他的笑來,他的笑是稀有品,堪比撒哈拉沙漠的雨,江宜曾有幸淺嘗過幾次,卻依然解不了沙漠旅行者的乾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