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佑安被他問住了。
「什麼叫談戀愛?」郁米神采奕奕,「要『談』啊,特安——談!」
他看著對方的眼睛:「跟我念——談。」
齊佑安跟著他念:「談。」
「很棒,那麼什麼叫談戀愛?」郁米吃了一口冰淇淋,「要談你,談我,談我們;談遊戲,談生活;談天,談地……『談』很多很多東西,這才叫談戀愛。」
他舔了舔被凍得快失去知覺的嘴唇,另一隻手捏住齊佑安的下巴,晃了晃他腦袋:「懂了嗎?」
齊佑安看著他,稍稍消化了一下,然後怔怔地點頭:「大師,我悟了。」
看著他呆愣的樣子,郁米被逗笑了,他笑哈哈地說:「我看你像是被我忽悠瘸了。」
「不是,」齊佑安也站直了身體,又沉默了幾秒,然後說,「我真的悟了。你說的很好。特別好。」
他看著郁米,突然來了句:「我愛你。」
「你幹嘛?!」郁米被這突然的表白嚇了一跳,手裡的冰淇淋都掉了,「幹嘛突然——」
齊佑安突然抱住了他,有些激動地說:「你說的特別好,剛剛你講那一段話的時候很帥。非常不一樣。很震撼。」
「不是……你還震撼到了?」郁米被他弄得羞澀起來,一時間很不好意思,臉都紅了,「沒有,我……我瞎說的……給我整不會了都。你這麼說我才震撼好嗎?」
什麼情況這是??
齊佑安放開他,蹲下身拿紙巾收拾地上的冰淇淋:「不是瞎說,真的說的很好,是我以前沒想到的。」
郁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那段話的……
真的很奇怪。
怎麼一副經驗老到,侃侃而談的樣子?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大概是因為,他雖然沒談過,但是一直是很嚮往愛情的,因此之前對愛情有很多的美好展望。然後遇到了一個,各方面都很滿意的男朋友,於是他很能感受到戀愛的美好,也很享受他們的戀情。
所以他有萬千的感慨和感悟。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表達了出來。
並且他真覺得沒談夠,他還有很多渴求,很多好奇,他還要更熾烈的愛,所以他還想繼續談。
至於齊佑安怎麼想的,他以前不曾考慮過談戀愛的事,和郁米在一起之後已經直接進入「命中注定」模式。在他的世界裡,他已經認定了這麼個人,已經決定了一輩子的事。沒有其他的彎彎繞繞,沒有太多的雜七雜八。
郁米早看出來了,這人對他有非常厚的濾鏡,說什麼他都答應。對方只想竭盡所能對他好,讓他開心。就像上次說的那樣,他只要每天能跟他聊天,看到他笑就很滿足了。
齊佑安擦乾了地面,丟掉垃圾,然後回到郁米跟前。
他的情緒有些高漲,但眼神有點迷茫。
「大師,我好像悟了,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沒事,」郁米笑笑,「因為你本來就不擅長表達心意,只會在遊戲裡說點騷話。這很正常啦,慢慢來,容我好好調教一番你以後就會說了。你先聽我說唄。」
齊佑安點頭:「你說。」
「我不是不想跟你見家長,」郁米拉著他的手,「我只是覺得咱倆自己都還沒談夠。我們兩家的父母應該都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所以見父母只是走個流程罷了,根本不需要著急。重點應該是我倆自身的戀愛。我這麼說你能get到嗎?」
齊佑安:「能。」
郁米心生好奇:「話說你為什麼這麼快就想見家長呀?能說說原因嗎?」
「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齊佑安解釋道,「我只是想早點定下來。我想想……可能我已經跳過談戀愛環節奔著共度一生去了。」
他看著郁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應該是從確定關係的那一刻,我已經單方面進入『命中注定,相守一生』的模式了。」
郁米大笑:「你這進度也太快了吧。不一樣的。肯定要先談戀愛啊,哥哥。」
他晃著他的手:「要大談特談。」
「行。談。」齊佑安牽著他,「走,我賠你一個冰淇淋。」
他重新買了兩個。
郁米喜歡吃藍色海鹽冰淇淋。
齊佑安喜歡紫色香芋冰淇淋。
單純是玩劍嘯江湖玩多了……道門是藍色門派,摘星樓是紫色門派。
其實玩這個遊戲之前,郁米更喜歡吃抹茶冰淇淋。
一旦染上劍嘯江湖,一輩子就這麼完了,會逐漸變成劍嘯江湖的模樣,生活中會不自覺改變很多習慣,也會莫名培養出一些偏好,會買一堆自己門派色的東西……
郁米啃掉了冰淇淋尖尖:「這樣聊天你感覺怎麼樣啊?」
「很好很好。」齊佑安品味著那種感覺,「特別好。豁然開朗,醍醐灌頂。很愉悅。你教會了我很多,真的。」
「別別別,」郁米趕緊說,「沒有誰教誰,只是一起學習。」
他彎起嘴角:「所以,這就是談,這就是我說的『談、戀、愛』啊。」
「談。」齊佑安吃了口冰淇淋,被凍得一個激靈。
他看著郁米,重複他之前說的話:「談你,談我,談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