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欲言又止地跟上傅晏淮, 「傅總,您…」
傅晏淮放下水杯,轉過身蹙眉看著他,「出什麼事了?」
管家不知該如何開始,他為難道,「這…其實並沒出什麼事。」
傅晏淮乾脆不再理會他, 喝完水直接就要上樓回臥室。
「是鹿先生。」
傅晏淮的身影在樓梯前停住,管家嘆息一聲,「鹿先生今天來過了。」
傅晏淮轉回身時臉上的表情絕稱不上高興,他蹙眉問道,「鹿遙都知道了什麼?」
管家無奈但只能誠實開口,「可能都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
傅晏淮深吸口氣,「他今天怎麼會突然回來,是誰讓的。」
管家不敢撒謊,「是文夫人。傅總,現在追究這件事是如何發生已經沒有用了,這件事瞞不過去,鹿先生會知道是遲早的事。」
「我知道。」傅晏淮面上浮現疲色,「我只是希望,他能在腺體完全恢復之後再發現。」
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不尷不尬,雖然說鹿遙已經決定不再繼續治療腺體,但鹿遙這個時候知道誘導劑是他的腺/□□製成的,大約只會覺得他還在逼迫他。
傅晏淮沉默後就整理好思緒,「燒還沒有徹底退,我依然還是周末回老宅,這些天不要貿然去打擾他們。」
管家委婉道,「或許鹿先生沒有這麼想,您要不要試著和鹿先生聯繫一下。」
傅晏淮想也沒想地拒絕,「這樣顯得我太過咄咄逼人,不好。」
傅晏淮篤定道,「就按我說的這樣來。」
管家勸不了,傅晏淮決定的事一向沒有人能勸得動,管家無言地站在原地目送傅晏淮上樓。
鹿遙又做夢了,這一次的夢安寧美好,美妙得好像所有傷害都不曾發生過。
孕期第38周,年年足月順利出生。不僅是傅晏淮,傅際中和文箏也都出現在生產後的病房裡。
傅晏淮笨拙地拿小勺子餵年年喝奶,年年很不配合,他擰眉注視著他,但還是耐心地一點一點餵進年年嘴裡。
文箏在病房裡忙亂地安排傅際中到處擺好東西,她說就算只住幾天也一定要住得舒服。
家裡煲的湯很好喝,鹿遙笑著靠在床上,就只是安靜看著他們。
就這樣看著,就已經幸福到想要落淚了。
鹿遙醒來的時候眼角有些濕潤,他眨了兩下眼睛,低頭看著被子低聲自語,「是個美夢。」
他又到隔壁嬰兒房去看了看年年,年年已經徹底退燒了,折騰了一天一夜很消耗體力,年年抱著小狗玩具睡得昏天黑地。
鹿遙無聲掩上門下樓。
鹿遙一下樓就看到文箏坐在客廳里,她正在給奶油試穿新到的小狗衣服,但她顯然有些心神不寧,因為她把前腿穿成奶油的後腳了。
「媽媽。」
鹿遙神色如常走過去,「穿反了。」
文箏這才後知後覺低頭看那件小衣服,奶油無辜又濕漉漉地往上看,文箏疲憊笑笑,「沒注意。」
鹿遙蹲下身摸摸奶油,他沒有看文箏,而是垂下眼低聲道,「給我治療腺體的醫生很權威,也很有經驗。」
文箏下意識開口,「你不必因為這件事而勉強你自己,小鹿,媽媽一直都只是希望…」
「我知道的,媽媽。」鹿遙仰起頭看著文箏,「我並不是違心的。」
傅晏淮現在變成這個樣子,看上去真的很像是把鹿遙架在火上烤。但無論傅晏淮本意是否如此,鹿遙都不能對別人為自己的付出視而不見。
鹿遙坦然道,「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問題和這個無關,我覺得,我們之間或許有一些事情,應該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文箏愣住,「的確是這樣。」
但她很快又反應過來,她欲言又止看著鹿遙,「那你…」
「媽媽。」鹿遙不想讓文箏為自己擔心,更不想讓她在自己和傅晏淮之間左右為難。
鹿遙清楚的,文箏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疼愛,可她就是傅晏淮的媽媽,這永遠都不會發生改變。
「我們兩個會處理好的。」鹿遙承諾道,「我很快就回來。」
傅晏淮還不知道鹿遙要來,他原本計劃今天正常去公司,但出現了一點小插曲。
腺體的狀況比昨天更加糟糕,傅晏淮又開始高燒,胃痙攣,頸側皮膚變成深紫色。
傅晏淮審視地仔細看了看,按照正常邏輯進行推斷,腺體應該要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