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出筆墨,鋪好紙,親自提筆寫了一封信給姜從珚,說自己想在兩日後去桐陰見她。
寫好信,他親手裝入竹筒,交給親衛,命他快馬送到姜從珚手上。
然後又召集屬下,將接下來幾日的雜事安排好,打算明日一早就出發。
——
隨著拓跋驍大軍推進,如今大半北地郡都已在鮮卑的掌控中,姜從珚也隨著大軍從靈武來到了桐陰。
這片區域的城池雖也被匈奴人踐踏屠殺過,比中衛那邊的情況卻要好很多,淪陷時日尚短,匈奴人來不及搜刮每一寸角落,還有不少聽到風聲提前出逃的百姓僥倖保下了性命。
匈奴人敗了,他們卻依舊不敢回到城中,城裡都是鮮卑人,不同樣是胡人?他們害怕鮮卑人跟匈奴人一樣殘暴,屠殺他們的性命取樂、奸害婦女,更甚者把他們煮了當食物,只恨不得離得遠遠的,躲在鄉野山林中苟延殘喘。
姜從珚得知這種情況,親自出面收容了幾戶人家,承諾她會約束軍隊,絕不允許鮮卑軍欺凌百姓,想要回家的都可以回來。
那些人見她是個漢人面孔,身上衣裳織物貴地,看起來就地位不凡,身邊那些鮮卑人都對她恭恭敬敬,又生得溫柔美麗見之可親,再聽她報出自己梁國公主的名號,不由信服,防備心去了大半。
過了幾日,一開始被收留的百姓見城裡的鮮卑人當真不像匈奴人那樣殘暴,雖語言不通,兩邊井水不犯河水,竟真的安穩下來了,終於放心下來。
姜從珚又貼出布告,讓這些本地百姓去通知其餘人。
有親身經歷的人開口保證梁國公主會庇佑他們,一傳十十傳百,加上今年的寒潮來得突然,躲在野外的日子十分難熬,漸漸的,出逃的百姓都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土地上。
隨著漢人百姓越來越多,兩族語言又不通,中間自然少不了各種摩擦,姜從珚便忙著調解這些。
普通矛盾就按理解決,若是鮮卑軍惡意欺壓,她決不輕饒。
幸好拓跋驍治軍厲害,在軍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威望,她這兩年有意跟他提議讓他加強紀律性的訓練,很有一番成果,以往自由的風氣一變,下了命令後絕大部分不敢明知故犯,哪怕這些鮮卑人天性兇猛,也不得不乖得跟兔子一樣。
這幾座城池打下來,將來都是鮮卑地盤,姜從珚已經想著後續重建和管理事宜了。
她接見了城中幾個大族和一些寒門學子,在倖存者中挑了些人暫時擔任各級管事,這些人在當地百姓和家族中頗有威望,事情交給他們會方便許多,但姜從珚並未直接授職,他們還在考察期,要是不聽話她就直接撤掉換上個聽話的。
現在百廢待興的情況打破原本根深蒂固的士族勢力,正好叫她培植自己人。
這一日,姜從珚在前堂處理完今日的事,已是黃昏,忽有一騎從城外而入。
「可敦,有人送信給您,報的是涼州張延的名號。」
姜從珚十分驚喜,「快把人請進來。」
片刻後,那人被收了兵刃帶進堂中。
他單膝跪地行禮,恭敬呈上書信,「這是少將軍命屬下給公主的書信。」
何舟接過,檢察了沒問題才交給姜從珚。
她展開一看,筆鋒粗狂,是她熟悉的字跡。
「女郎,大公子信上說什麼?」兕子在一旁問。
「大哥說他現在在固原附近,後日來看我,約我去武岳亭相見。」姜從珚笑著說,眼神在信紙上頓了頓。
兕子高興起來,「這是好事啊,您與大公子都好幾年沒見了,難得有這個機會,武岳亭離我們只有半日路程。」
「確實是好事,我本來也想找機會見他,只是怕他不方便,這下倒好了。」姜從珚收起信紙,又對送信人道:「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多謝公主,只是少將軍還等著屬下回去復命。」
如此,姜從珚便沒留他。
她用一天時間交代完雜事。
第三天清晨,空中還泛著蒙蒙白霧,數十親衛簇擁著一輛馬車緩緩使出了桐陰縣城。
透過車窗望去,黃褐色的大地被殘雪覆蓋,只見一片衰草枯楊,路上幾乎不見行人,只有半空中偶爾滑過的飛鳥證明這死寂的大地還有生機。
馬車行駛半日,就在即將抵達武岳亭時,打頭的親衛發現遠處似有動靜,有支人馬,何舟命隊伍停下,加強戒備,自己帶著人迎上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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