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駱夫人會覺得痛苦,她的靈魂承載了太多太多。
一面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怨氣、不甘,污穢不堪;另一面是無數微笑的願力,不停地祈禱。
那麼多人的情感,信息龐大又繁雜,濃烈到極致,不停地在她的神魂上衝撞,她已然不堪負荷。
駱枳覺得很奇怪,原本自己如果去觸摸那些怨氣和願力的話,肯定也會受影響,可掌控著顧栩的力量去觸碰,他卻覺得腦中一片清淨。
他聽不到任何聲音。
不管是不甘的嘶吼、痛苦的哀嚎,還是虔誠的禱告、深深的眷戀,他都聽不到。
世界一片寂靜。
這就是阿栩所感知的世界嗎?這也太奇怪了,他從來沒有見到一個人,可以摒棄一切雜音。
駱枳穩住心神,一寸寸地抹除掉了那些怨氣和願力。
明濯一直在兩人身邊保駕護航。
她能感覺到,有道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沒有離開過片刻。
「怎麼,你難道還想打架?」明濯抬眸問。
沈若棣:「我以為,我已經足夠表明我對大家沒有惡意。」
怎麼還是要打要殺的,他的誠意還不夠明顯嗎?
這些凡人的性命卑賤如草芥,他從沒有看在眼裡,自然也就不會殺了這些草芥去惹得阿茵不高興。
但是如果有人企圖搶走阿茵,那當然不一樣了。
他隱晦地掃了顧栩一眼,寬袖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這個凡人,憑什麼得到阿茵那麼多的偏愛?
這個念頭才剛剛閃過,一道凌厲的劍氣就斬殺了過來,沈若棣早就戒備著這一點,身形鬼魅般飄忽開來,幾息後出現在十幾米遠的地方。
「你居然這麼緊張他?」沈若棣有些詫異,心想那我可就非要弄死他不可。
明濯勃然大怒:「還說你沒有惡意?再打歪主意試試!」
沈若棣心念電轉,迅速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沒必要當面表現出對顧栩的敵意,這樣只會把阿茵徹底推向對方。
他畢竟是受族人深深愛戴的大祭司,沒死之前,或者說沒走上歪路之前,始終是聖潔而溫和的。
只要他笑一笑,就會讓人下意識地願意相信他。
這也是為什麼他以前能蠱惑那麼多少女,前仆後繼地為他獻祭自己的生命。
明濯卻不相信他的鬼話,「你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你的那幾個族人是不是該交給我處置了?」
沈若棣:「好。」
明濯一劍準備刺出,聞言停下了,有些詫異自己聽到的,「你終於捨得將他們交出來了?」
沈若棣:「阿茵,抱歉拖了這麼久,但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