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靈擔憂地看她:「你沒事吧?」
竇晚搖了搖頭,沒說話。
宴席很快結束了。竇晚依然沉著臉。蕭隋安走過來,道:「小晚,我送你回去。」
結果竇晚只是抿著唇冷冷看了他一眼,便獨自帶著婢女往前走了。蕭隋安亦是皺了眉,卻還是緊跟在後面。
宋湘靈剛想說什麼,容翊淮卻將她攔住了:「她有她表哥送,無事。阿靈,我先送你和喬蕤回去。」
走出皇宮,上了容府的馬車,宋湘靈依然沉思著,也不說話。
容翊淮看著好笑,問:「還在想剛剛宴席上的事情?」
宋湘靈嗯了一聲:「這事我總覺得蹊蹺。趙公子再怎麼不謹慎,在宮宴上便落了水,著實顯得匪夷所思,而左盼,與趙公子非親非故,怎就會去捨命救人。」
容翊淮淡淡道:「沒有蹊蹺的事,唯一的可能,便是背後真實的原因還沒有被發現。」
宋湘靈:「那你怎麼想?」
「怎麼想?」容翊淮笑道,「旁人的事不值得我浪費時間。我只想知道,今日聽了長公主的話,阿靈是不是有點醋?」
宋湘靈:「......」
她若無其事,卻偷偷捏了捏自己的袖口。只是還沒揉搓幾下,手便被容翊淮拉了過去。
「不用回答了。」他笑道,「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宋湘靈翻了他一眼:「亂說。」
什麼醋了,誰醋了啊!
她只是在想,容翊淮當然不會去給皇室當駙馬,拒婚完全是理所當然的嘛。
容翊淮心頭一動,若不是喬蕤還在馬車上,他只想親口用唇堵住那張總是不說真話的嘴巴。
喬蕤嘻嘻笑著,抬起手擋住自己的眼睛:「表哥,嫂嫂,我不看,你們想親就親,就當沒我這個人。」
容翊淮淡道:「你確定沒有在指縫裡偷看?」
被抓包的喬蕤趕忙將手指合攏。
宋湘靈惱羞成怒:「容翊淮!再鬧你就給我滾到別的馬車上去!」
因為羞怒,也顧不上控制音量了。聽了這話,不僅容翊淮笑得一派溫柔,連連哄她,連外頭駕著馬的容家車夫,都險些一鞭誤抽在馬蹄子上。
吟風軒旁的偏殿。
左盼已經換了衣服,婢女心疼地為她暖著手,道:「姑娘何苦,為何要去救那趙公子?這對您的清譽有損啊!」
「我還有什麼清譽?」左盼臉上,剛剛回皇后話的羞怯已經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是空白,「我在淨慈寺跟姑子們清修過三個月,盛京世人眼中,我已同姑子無異。不會有人再上門提親了。」
即便有,也不過是一些八。九品小官家的庶子,要麼長得歪瓜裂棗,要麼性情人品下作,她可是正四品給事中之女,怎可配得他們?
她從宴席中出來,亦是心頭不快,想出來走走。
結果便聽到有人喊趙玉不小心跌進了池裡。左盼瞬間知道,機會來了。
若捨身相救,兩人全身盡濕衣冠不整還被聖上看到,被賜婚的概率很大。
雖說這趙玉在朝中沒有任何官職和實權,可他畢竟是國公的孫子,單是祖上的賞賜和積累都夠再撐百年。
這是左盼在去淨慈寺前都不敢肖想的婚事,可今日,富貴險中求,她竟真的將這婚事攥在了手中。
她扯出一個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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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宋湘靈在家中同喬蕤一起看話本。一冊翻完,兩人都興致缺缺。
天氣一日比一日熱起來,即便中途下過雨,微涼了半日,在第二日清晨太陽升起來之後,便又
愈發讓人覺得燥了。
喬蕤小聲道:「嫂嫂,又是好久不見竇姐姐了。」
那日荷宴上,她將自己做的香膏給了竇晚,讓她回去試試塗在腕上、頸上的留香效果。竇晚笑著接了,原本很開心的事,卻在趙玉落水被左盼救了之後,她心情便急轉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