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提醒了宋湘靈,自己方才同婢女打鬧的行為的確不太得體,便不好意思地笑笑,轉而又調侃起竇晚來:「你呢,可想好了?蕭家此次在查案中亦立下了功勞,你的未婚夫也受了重賞,我看以後大概要接他父親的節度使一職吧?」
「節度使夫人,好不好聽?」她打趣道。
這幾日,聽說竇晚同蕭隋安的關係也慢慢好了不少,宋湘靈心中也寬慰。在她看來,蕭隋安此人比趙玉不知道好了多少,又和竇晚認識多年,是為良配。
果然,竇晚也低下了頭,雖面露羞色,嘴巴上倒是不肯承認:「一介武夫的夫人,有什麼好聽的。」
宋湘靈看準了她的口不對心,不願意多說讓她更為羞惱,便轉了話題。
兩位女郎聊著聊著,竇晚忽提起了一事:「對了,今年秋獵便要開始,你要去的吧?」
「當然去。你可要學射箭?我可以教你。」宋湘靈躍躍欲試。
雖說上次容翊淮直接掐滅了她去教施長策射箭的念頭,但這想法一升起來,便壓不下去了。若是教竇晚,他總不能再吃醋了吧?
去年秋獵那回,她正因婚事而憂愁懊惱,後來又在好幾位候選人中游移不定,自然是提不起興致去參加的,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倒是想去廣闊的圍場,提起弓箭再好好試一試。
「罷了罷了。」竇晚聽了直擺手,「我可學不會那玩意,還是算了吧。」
「若是蕭隋安教你,你學不學?」宋湘靈眨眨眼,又打趣。
這回,竇晚不依了:「湘靈,你好煩啊!如今天還熱著呢,我只想在營帳內吹吹圍場的風,才不願意去學呢。」
宋湘靈失笑:「行行行,我看那日若是蕭隋安來請,你去不去吧!」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又邀著出門到街市上買了些東西,這才各自分別。
只是剛剛坐了馬車離開,竇晚才想起來,剛剛還有一句話忘了問湘靈呢。
她想問,湘靈的夫君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她現在,可有一點點喜歡上他啦?
可惜忘了問。竇晚有些惋惜,剛剛從湘靈的舉止中,她亦看不出什麼。
或許是經了自己與蕭隋安的事情,竇晚現在愈發明白,感情上的事,很多當事人自己反而看不透,需要外人的點撥。否則,可能便陰差陽錯了。
罷了,還是等秋獵見面時,再說吧。
宋湘靈和護衛一起,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了府,喜滋滋地在房間裡一樣樣拆開。
這是新買的護腕,今日買的時候她只說是自己的,可那日若是竇晚要同蕭隋安去學箭,她便打算送給她,免得她初學時不小心傷了手。
這是新買的箭囊,是用上好的皮革製成。儘管她已經有許多箭囊,還有先前寧沛送的那一隻還沒來得及用,但這種東西哪有嫌多的,再說,若是真的帶了那一隻,容翊淮小心眼肯定又會不高興。
除了秋獵相關的東西之外,還有看著好看便買下的一些首飾,閃閃發光,就這麼滿滿當當鋪在面前。
容翊淮走進房間的時候,便見她的夫人正毫無形象地坐在一堆簇新的東西中間,橫挑豎揀,像一隻小喜鵲一般的模樣。
他忍不住失笑,輕輕走過去:「可是為秋獵準備的物件?」
「你回來啦。」宋湘靈起身,一樣樣給他清點,「這是那天可以用上的箭囊,這是護腕,我打算送給竇晚的。唔,你那日要帶上李蕪吧,施長策去不去?」
見他看過來,宋湘靈解釋:「現在案子已經查清楚,他雖說先前是幫肖方允做事的,可年紀太小,這些年來也不過是做了些邊緣的活計,也並未獲罪。我只是想著,秋獵倒是個好機會,可以讓小孩子去見見世面。」
而且這幾日,小孩在別院,除了劍術之外,似乎還學了點別的東西。就在昨日,他還畫了一幅畫送過來,畫的是宋湘靈和容翊淮並肩站在院中的場景。
孩童的筆觸不算熟練,但很有童真。宋湘靈看後也喜歡,讓披月好好收起來,也知道施長策是個懂得報恩的。
她還真的為他著想,容翊淮不動聲色,道:「皇家御苑,跟從聖駕的人都是精挑細選,不是想去便能去的。」
看著宋湘靈略顯失望的眼神,容翊淮又道:「罷了,既你開口,我便讓他以我護衛徒弟的身份,跟著去。」
「太好了!」宋湘靈道。她知道那小孩好學,若是有什麼見世面、學知識的機會必是不會放過的,若是知道這次可以跟從容府的人一道去秋獵,必定開心。
「就這麼開心?」容翊淮靠近她,伸手將她鬢邊的一縷烏髮撫至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