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哪裡聽過?
顧燃閉緊雙眼,企圖在大腦里快速汲取關於這個聲音的所有回憶。
一股暈眩的感受像是要從耳朵里溢出來,半晌,他驀地睜開眼。
——醫院!
沒錯,那個被裴子俊掛斷電話的夜晚,他紅酒急性過敏導致休克,有人砸開了大門把他送到了醫院,他將醒不醒的在病床上痛苦掙扎著想要睜眼時,耳邊傳來的就是這個聲音。
——「頭還疼嗎?不怕,顧燃不怕,我在呢……」
那聲音帶著極強的安撫力量,被摟緊的瞬間,顧燃靠在寬厚的胸膛里,聽著節奏有力的心跳聲,很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那個抱著自己的男人是誰,只記得好聞的體香若有似無的縈繞在鼻息間,喃喃的耳語從天黑到天明。
「陸淮天……」顧燃濕漉漉的眸底盯著他,不自覺的靠近,悄悄細嗅著他脖頸間的氣味,竟然莫名的熟悉又安全。
「那天在潘宇家,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紅酒過敏的?」
「嗵!」
院子裡不知道誰把晚上要燃放的禮花給點燃了,一霎那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上的白日焰火所吸引,陸淮天笑著望著他,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不怕,顧燃不怕,我在呢。」
「……」
顧燃愣了。
他快速告誡自己先冷靜下來,起碼不能亂了陣腳,記得剛剛重生的時候,自己似乎就意識到陸淮天不太正常了,如今靜下心來,突然發現這人原來有這麼多解不開的疑點。
尤其是他的聲音。
不光是在上一世醉酒那晚的醫院裡,貌似還有很多其他地方,陸淮天的聲音也都出現過。
比如……
「寶貝,想什麼呢?嗯?」陸淮天揉了揉他的耳朵,寵溺的在他皺著的小臉上吹了一口氣兒,「還跟我生氣呢?」
「生氣?」顧燃紛亂的思路被打斷了,想起昨晚陸淮天跟潘曉單獨出去的那一幕,他就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不舒服的感受遍布全身,顧燃皺了皺眉頭,用力壓下了喉間的酸澀。
「我為什麼要生氣,都是男人,不就是解決需求那點事兒麼,我懂的,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說完,一把推開陸淮天的胳膊:「還有,謝謝你昨晚把我送回來,這裡也沒你什麼事兒了,你回去吧。」
陸淮天眼神忽明忽暗,嘴角的笑意卻始終沒下去:「你在吃醋。」
「我,我吃醋?」顧燃故作鎮定的看向別處,「你腦袋讓驢踢了?酒還沒醒就在這胡謅八扯!」
「你就不想知道昨晚我跟潘曉出去以後發生了什麼?」陸淮天故意逗他,「哎,可惜了,我還想跟你詳細說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