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這朵希望的小火苗,就被毫不留情的掐滅了。
「到時候再看吧,天太冷,賞花也不合適。」
商望舒沒有拒絕,話里話外卻隱含著推拒。
「殿下。」
鍾亦箜不自知的向前挪了幾步,似是在挽回。
他纏眷的眼神縈繞在商望舒身上,似含憂傷又似帶哀求。
商望舒又忽然想起寫墨的話,皺了皺眉。
「你將王微度禁足了?」
「殿下關心他?」
鍾亦箜的臉色忽然一變,眼底的明了又暗,閃閃爍爍,只是這亮起來的卻不是愛意,而是痛與恨。
他彎腰將身上的泥土拍散,那惱人的泥漬卻停留在白衣上,將白衣染髒了。
鍾亦箜放棄了,他眼中的淚花泛著光。
低頭自嘲一笑,又突然大笑出聲,笑聲爽朗,眼睛卻是通紅,淚水失了控制,止不住的順著臉頰往下流淌。
忽然,鍾亦箜停下哭泣,紅著眼,鼻音濃厚,卻毫無情緒。
他凝視商望舒,眼神有些冷。
「不過是懲治一個不知禮數的侍,禁足幾天罷了,殿下又何必如此在意。」
鍾亦箜撫去眼角的淚花,看向自己剛種下的花,又低頭摩挲那塊玉佩。
他低聲喃喃。
「殿下是在報復我。」
那日被砸碎的玉佩已被修好,也不知鍾亦箜廢了多大力氣,遠遠望去,玉佩竟同從前一模一樣,看不見一絲裂痕。
只是再好的工匠也無法將這四分五裂的玉佩復原。雖然看上去光滑,可觸感卻已不復從前。
裂痕的粗糙感讓鍾亦箜的手有些刺痛。
他扯動嘴角,勾勒出一抹淒笑。
「我會等,等殿下報復完的那一天。」
鍾亦箜向前兩步,空空環住商望舒的手腕,他顧不上自己髒不髒了。
他的手很冰,沒有一絲溫度。商望舒被他觸得一激靈,就要掙脫,卻被他緊緊抓住。
鍾亦箜笑著,憂傷從眼底溢出。
「不過是等罷了,我等就是了。殿下是知道的,我向來最有耐心了。」
鍾亦箜看起來有些魔怔,他一寸一寸的掃視著商望舒,那貪婪的眼神仿佛要將商望舒吞進腹中。
不禁令人冷顫。
商望舒卻毫無察覺,她有些厭倦了。
抬手就要甩開鍾亦箜的手。
寬大的衣袍隨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鍾亦箜細瘦的手臂。
手臂上竟儘是傷痕,有些結了痂,有些紅紅腫腫、青青紫紫,一道一道,刻在他的手臂上。
鍾亦箜卻像夢中驚醒,急忙鬆開環著商望舒的手,將衣袖拉下,掩蓋住他的手臂。
他的神色有些慌亂。
商望舒緊蹙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