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望舒將披風推回給白榆。
「不用了,你是男子我是女子,怎麼你照顧起我來了,要是傳出去,該說二皇女弱不禁風,大女子要讓小男子照顧了。」
白榆卻直接將披風系在商望舒的肩上。他的衣服有一股清新的楠木氣味,還帶著些許因疾馳而沾染上的風霜味道。
「白榆是臣子,理應以殿下為先。」
聽到這話,商望舒不知如何反駁,只好摸摸鼻子,接受他的衣服。
「將軍因何不開心?」
商望舒又問道,她記得來到客棧的時候白榆還是好好的,怎麼過了不到一會,就紅了眼。
「臣沒事,殿下屈尊陪臣已經是臣最大的幸事了。」
明明說著畢恭畢敬的話,商望舒卻看見淚珠在白榆的眼中打著轉。
「你看起來可不像榮幸的樣子。來一塊?」
商望舒掏出一袋桂花糕,拆開油紙袋,放在白榆面前。
她打趣道。
「我記得某個人說過,吃甜的心情好。」
白榆接過桂花糕的手有些顫抖,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桂花糕,忽然,桂花糕的一角被打濕了,天上沒下雨,雨點兒卻越來越密集,獨獨滴落在桂花糕上,將整塊桂花糕浸濕。
「你怎麼哭了呀!」
商望舒拿出手帕,放在白榆手上,又將那袋子新的桂花糕放在白榆面前。
「換一塊吧。」
白榆搖搖頭,將手中被淚打濕的桂花糕送入口中。
「很甜。」
他笑著看向商望舒,淚眼朦朧,眼尾仿佛上了層胭脂,泛起淡淡紅暈。
「心情好點了嗎?」
白榆重重點頭,聲音還是有點哽咽。
他長舒口氣。
「是臣想岔了,白榆不該動了嗔念。」
商望舒聽得雲裡霧裡,不知他在說些什麼,不等她問,白榆又繼續說道。
「白榆只是想起從勾欄逃出來的那日。」
他轉頭卻對上了商望舒擔憂的眼神,白榆勾起唇角。
「殿下不必擔心,那是白榆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日。」
白榆頓了頓,他似乎在回憶,目光變得悠遠,虛虛望著前方。
「那日走水,我從煉獄裡逃了出來。我記得那天似乎有點冷,我躲在角落緩氣。兩個少年打鬧著從我面前經過,我有點羨慕,相仿的年紀,我在喘息,他們看起來卻衣食無憂。」
說著,白榆下意識揉搓了一下手中的桂花糕,糕點的碎屑像雪花,不受控的飄散在空中。
「我無心再羨慕了,有點冷,我想裹緊身上的衣服,驅走寒冷,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他眼中帶著點懷念,還有些許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