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客棧,王微度便捏著手絹,哭哭啼啼的迎來上來。
他扶著商望舒的胳膊,一邊淚眼朦朧的上下打量,一邊用手絹為她擦拭臉上的髒污。王微度是又著急又心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殿下沒事吧?怎麼遭了如此大罪?」
「等會再說。」
商望舒拂開他的手,與趕來的大夫匆匆上了樓。
可事情卻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大夫一臉為難的看著商望舒。
「大人,您沒說這受傷的是男子啊,況且這傷得還是胸膛,您叫老身如何醫治。」
「傷不等人,可否請您簡要包紮醫治?」
商望舒急切的請求大夫,不自知的扣著自己的指甲。
大夫卻還是支支吾吾,滿臉不情願,低聲嘟嘟囔囔。
「堂堂女子,給男子醫治算什麼,簡直是污了我的手。」
「我來我來!殿下,可否容我一試?」
王微度突然擠到商望舒面前,他自告奮勇。
「這…」
商望舒卻猶豫了。
「這兒可有別的男大夫?」
只見大夫緩緩搖頭,商望舒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她咬著牙,看著王微度。
「將軍就交給你了。」
又衝著大夫鄭重拜託。
「勞煩大夫隔著屏風指導一番。」
……
良久,王微度終於走出房間,他滿手鮮血,雙手顫抖,眼神發直,呆呆的望著前方。
「將軍如何了?」
商望舒上前,不顧髒污,將他的手握得緊緊的,只見王微度慢慢搖頭,商望舒一下將他的手捏的更重了。
「應該是好了。」
王微度的聲音有些飄,眼神也有些迷離,他虛虛看向大夫。
「我已經把將軍的衣物整理好了,大夫可以去看看將軍情況如何。」
聽到這話,商望舒鬆了口氣,她拉著大夫就往房間走。
果然如王微度所言,白榆已然穿戴整齊的躺在床上,只是他嘴唇發白,王微度留下的鮮血掌印也紅得觸目驚心。
「他如何了?」
見大夫放下探看的手,商望舒就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
大夫的面色卻有些凝重,她又將手搭在白榆的手腕上,查看著他的脈搏。
房間裡很安靜,隨著大夫的動作,商望舒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一時間,房內竟能聽到白榆微弱而又清淺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大夫將白榆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裡,低頭沉思片刻,緩緩開口。
「這位大人的傷已經包紮好了,可這血卻未必止得住。」
大夫指著白榆的胸膛。
「若是這位大人的血止不住,不出幾個半個時辰,這衣裳便會被血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