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是……不是那個意思,」輕鶯抓住男人袖口,絕望地死死揪住那一點布料不肯放,「奴婢沒有討厭大人……」
可是該如何解釋呢,話是她自己說的,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是李侍郎派來的細作,為了應付任務才故意說那種無情的話……光是細作這個身份,就足以將她逐出相府。
她只能一遍遍無力地解釋:「大人待奴婢很好,世上最好……」
「剛才說的不是真心話,求你……」
不知不覺,淚水遮蔽視線,泛濫的眼淚模糊了眼前男人的神情,她看不清對方,只吧嗒吧嗒不住地掉眼淚。
朦朧間,她看見裴少疏朝她走近,一隻溫熱的手撫上自己的眼尾,揉了揉眼角,淚水沾在他指尖,冰涼且無助。
她嗓音沙啞:「不要討厭奴婢……」
「沒有討厭你。」他嘆了口氣。
聽到嘆息聲,她的心臟猛然收縮,絕望的淚水再度翻湧:「不,大人就是討厭我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裴少疏聲音變得嚴肅且認真:「我沒當真,別哭了。」
輕鶯哪裡聽得進去,委屈得心肝脾肺都在絞痛,嘴裡不停地念叨不要討厭我,不要趕我走,我不是故意的……仿佛魔怔了一般。
雙眼通紅,快要瘋掉。
又一聲嘆息落地,飄進風裡。
裴少疏忍無可忍,鉗住少女纖細的雙腕舉到頭頂,把她摁在了槐樹粗壯的樹幹之上,後背抵著粗糙樹皮,輕鶯茫然失措。
下一刻,不等她開口,面前的男人俯身低頭,徑直堵住了她嘴唇,將一切嗚咽聲盡數封住。
這個吻來勢洶洶,雙唇摩擦生熱,呼吸驟然紊亂,幾乎不剩一絲縫隙就給她喘息。
突如其來,輕鶯睜大著眼睛,眼尾的淚痕尚未乾涸,唇瓣被覬覦已久的人侵占著,她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只呆呆張著唇任由對方攻城略地。
間隙裴少疏輕吻她唇角,命令道:「閉眼。」
本能使然,輕鶯立馬閉緊了雙眸,眼睫顫動如同風中的絮羽。
「唔——」
溫熱的觸感再度襲來,裴少疏的嘴唇有著淡淡的茶香,微微有點苦,卻很清淡,偏偏這股清淡被熾熱的溫度所覆蓋,逐漸轉變為不容置疑的危險。
原來素日裡淡漠的人親吻起來也是滾燙的。
輕鶯想要回應,奈何手腕束縛在頭頂,只能踮起腳尖仰起脖頸,舌面相觸,氣息糾纏,她乖乖聽話沒有睜眼,感官放大得更加清晰,尤其是唇齒之間的廝磨,好深……
手腕的束縛鬆動,裴少疏鬆開了她的手,獲得自由的雙手沒有猶豫,立刻摟住了裴少疏的脖頸,她整個人由貼著樹幹變成半依偎在男人懷中。
吻還在繼續,輕鶯感覺暈暈糊糊,只敢收緊手臂摟得更緊,生怕只是一場夢。
唇齒相戲的間隙,她只有一個念頭——裴相吻她了。
一隻手從後方按住了她的後頸,雙指捏了捏那塊柔軟的皮肉,酥麻電流由一點蔓延至全身。
頭頂圓月皎潔裊裊,散落光暈。